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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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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亲贵戚,他在这京城里素来为所欲为,当街带走个姑娘也浑不当回事儿。 墨清暖吓了一跳,没料到这几人真要当街强行掳走她,她挣扎着叫道:“这是天子脚下,你们当街强抢民女,眼里没有王法吗?” “王法?你知不知道你撞到的这人是谁?他可是堂堂庆王世子,世子能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是服侍得他满意了,你就能待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管同轻蔑的笑道。 这几人见她只身一人,身边也没仆从相随,身上的衣饰又一般,只拿她当普通的百姓看待。 墨清暖气恼他们的蛮横行径,正要说出自己是墨家九小姐时,旁边一名一直默不出声、身着银灰色锦袍的男子开口了—— “长祥,让人放了她。” “容央,是这丫头自个儿朝我投怀送抱的,我不过是给她个机会。”江长祥有些不满的道。 夜容央虽只是敬忠侯的次子,身分远不及他尊贵,但夜容央可是皇上面前的宠臣,即使是贵为庆王世子的他,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整个京城里,除了皇上,夜容央纵使对着其他王公贵族也从没客气过。不过即使这些人告到皇上那儿,皇上也从未罚过他,连责骂他一句都不曾,也不知皇上为何就这么宠信他。 夜容央冷哼了声,嘲讽道:“她眼睛又没瞎,真要投怀送抱,也该是往我怀里投,怎么会往你那儿投?不过是没长眼撞着你罢了,还不放人。”他说最后一句话时,俊美的脸上已有些不耐烦。 夜容央一开口,原先跟着调戏墨清暖的管同与季叔安等人都不敢再帮腔,缩在一旁,就怕不小心招惹了他。 京里的人都知道夜容央喜怒无常,脾气阴晴不定,却深得皇上宠爱,什么人的面子都敢下。 七年前,才十六岁的夜容央不知怎地竟暴起打折了皇上三皇叔的一条腿,三皇叔闹到皇上跟前,要求皇上重罚他,结果皇上却只是将夜容央叫去,问明原由后责骂他几句,此事便不了了之。 他连皇上的皇叔都敢打,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江长祥见他面露不耐之色,也不敢再说什么,让随从将人给放了。 墨清暖朝夜容央福了个身,道了声谢之后快步离去,不敢再多留。 她一路走到杨花江畔,默然看着一盏盏巴掌大小的莲灯,载着主人的祈愿被投放进江里。 往年她也会去买盏莲灯,写上心愿,将莲灯放进江里,但今年她却不知该写些什么才好。 看了半晌后,她还是去买了一盏莲灯,提起摆在一旁的毛笔,蘸了墨汁,在上头所附的一张纸笺上写下一个心愿,而后走下阶梯,来到江边,将那盏莲灯放进水中,任莲灯随江水飘走。 目送那盏莲灯越飘越远,她默默在心里祈愿,爹娘今生无缘做夫妻,但愿他们来世能结为眷属,全了今世的遗憾。 待莲灯飘远后,墨清暖旋身要回墨府,却瞧见一名穿着一袭红色衣裙的姑娘似在调戏一名男子,那女子步步进逼,把那男子逼得快要跌进江里。 “姑娘,请自重!”那男子的嗓音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愠怒。 “哟,姑奶奶瞧得上你这张脸,是你的荣幸,你躲什么躲?还不快过来让姑奶奶摸两把。” 墨清暖有些惊疑的朝那红衣姑娘细看几眼,而后确认了什么,目露一丝骇然。 竟凝成实体了,这意味着…… 她压抑着心中的惊骇,提步要走,但下一瞬瞥见那男子的面容,她脚步微顿,眉心轻拧了下,心中挣扎一番后,她走上前朝那红衣姑娘劝了句,“这位姊姊,够了,别再戏弄人了。”她看得出来这位红衣姑娘并没有打算伤害那男子,只不过是在捉弄他,她才敢出声相劝。 听见她的话,那红衣姑娘似是有些讶异,回头瞟了她一眼,“噫,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管姑奶奶的闲事。” 花灯下,红衣姑娘那张脸美艳不可方物,似笑非笑的表情透着抹随心所欲的肆意妄为。 墨清暖紧张的揪着衣裙,好言解释道:“我不是想管姊姊的闲事,只是这位公子不久前曾帮过我,还请姊姊行行好,别再作弄他。”若非这男子不久前曾在庆王世子跟前替她解围,她是绝没那胆子来管这档子闲事的。 夜容央布满恚怒的眼神隐隐流露出一抹忌惮,在那红衣姑娘回头看向墨清暖时,连忙趁机抽身退开。 方才他与江长祥他们几个到咏春楼饮了酒,他有些醉意,一时兴起想放莲灯,遂先行离开,差了个侍从去替他买盏莲灯。 就在他等着侍从回来的期间,这不知打哪儿来的红衣姑娘竟缠上了他,他身边另外四个护卫上前阻止,只一招便被她给打昏过去。 那些护卫皆是宫里派来的大内高手,竟敌不过她一招。 就在他震惊之时,她宛如登徒子一般,轻浮的朝他的脸摸了过来。 他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可在她面前丝毫无用,避不开她的“魔爪”,被她逼得步步后退。 生平只有他作弄人,这是头一遭被人如此戏弄,震怒之余,他很快就发觉这红衣姑娘有些不对劲,她不仅身手诡谲,还浑身冰冷、气息阴寒,不似“常人”。 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疑,当他的脸被她那冰寒的手指触碰到时,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正想着该如何摆脱她,旁边那丫头突然出声,引开这红衣姑娘的注意,才让他暂时得以脱身。 红衣姑娘君媚儿打量墨清暖几眼,见她脸上隐隐露出几分惶恐之色,她红唇微弯,饶富兴致的走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丫头,你知道姑奶奶是谁吗?”她那慵懒的嗓音柔媚得叫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了。 她素来为所欲为,行事只凭个人喜好,适才挑逗捉弄那男子,不过是因为他那张脸让她看得颇为顺眼,但不知怎地,在见到这丫头时,竟莫名让她生起一抹亲近之意。 这话听在墨清暖耳里,把她吓得鸡皮疙瘩爬满手臂,她努力抑制住满心的惊惶,强作镇定道:“我、我不知道,方才若有得罪姊姊之处,还请姊姊见谅。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告辞。”说完,她转身快步逃也似的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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