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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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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久苍本想颔首,但又猛然想到也不知道符明宵爱不爱食鱼,故而模棱两可地道:“我见这溪里的鱼十分肥美,所以一时兴起捞了这些鱼。回去后,我烤鱼给你吃。” 大师兄最爱吃鱼,他烤的鱼鲜美无比,后来因她爱吃鸡他也学会如何烤鸡……韩舒波几乎已经确信眼前这人就是她的大师兄,她不明白他是怎么变成符明宵的,但此时她管不了那么多,就在她欣喜的想与他相认之际,陈漪霜恰好找了过来,让她不得不吞回到嘴边的话。 陈漪霜一来,瞧见符明宵卷着裤管,赤着双足,衣摆都湿了一截,惊道:“表哥,你的身子还未完全痊癒,怎么能跑来戏水?”说着,她掏出手绢,上前想替他擦拭被溪水溅湿的脸庞。 熊久苍避开她伸来的手,淡淡开口,“我已没什么大碍,你别大惊小怪。”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陈漪霜掐着手绢,委屈的缩回手,轻咬着下唇,神色凄楚的幽幽道:“我这也是担心你嘛,表哥,你身子既然没有大碍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她急着想尽快回城里,找高人给表哥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才会性情大变。 “你先回去,我还想在这儿多待两日。”他还未说服小师妹跟他一块回侯府,不过倘若小师妹真不愿回去,想留在这处别庄,他也可以留下来陪着她。 陈漪霜暗恨的瞋了韩舒波一眼,“这别庄有什么好,表哥为何迟迟不肯回去?先前得知表哥出事,娘不知有多担忧着急,你如今已无恙,该尽快回去看看娘才是,不该让她老人家一直记挂着。”她刻意抬出他母亲来想逼他回去。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已差人送了封信回去给爹娘,禀告他们我已无事。” 他话刚说完,别庄的管事匆匆过来禀道:“禀世子、世子妃,侯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侯爷病了,夫人差人来让世子尽快回去一趟。” 陈漪霜登时一喜,拽住他的手臂,心急的僬促道:“表哥,爹病了,咱们快回去看他老人家。”她暗自庆幸公公病得真是时候,这下子表哥没有理由再留下不走。 都出了这样的事,熊久苍委实没有理由再推拖,免得教人给察觉异状,他正想扳开陈漪霜搂着他的手时,不想有人先他一步…… 既然眼前这个符明宵极有可能是她念念不忘的大师兄,韩舒波哪里容得了陈漪霜这般亲近他,她上前一推一顶,俐落的将她从符明宵身边给挤走,自个儿紧挨在他身边,热络的主动表示,“既然爹病了,我跟你一块回去看他。” 熊久苍很意外,他还想着要如何劝她同他一块回侯府,没想到她竟自己想通了,他难掩惊喜地道:“那太好了。” 被挤到一旁的陈漪霜正气恼着,又听见韩舒波这么说,嗔怒之下脱口而出,“你回去做什么?” 不等韩舒波开口,熊久苍便斥责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是我的世子妃,为何不能回侯府?我先前不是已经告诫过你,舒波是正妻,你不过是妾,往后在她面前,你不能逾越了本分,得敬着她,你忘了吗?” 当着韩舒波的面,被表哥这般不留情面的训斥,陈漪霜怒得几乎要咬崩一口银牙,她恨毒的指着韩舒波,厉声诘问,“你究竟对我表哥做了什么?你把以前那个表哥还给我!” 发觉自个儿可能找到大师兄了,韩舒波此刻心情极佳,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笑得宛如三月的春水,荡漾着一片春情,她亲昵的挽着符明宵的胳臂,坏心的回道:“以前对你百般疼宠的那个表哥,已被雷劈死了,你想找他,下地狱去吧。” “你怎敢如此恶毒的诅咒我表哥!”斥骂一声,陈漪霜看向熊久苍,当即向他告状,“表哥,你听见没有,她居然当着你的面如此狠毒的诅咒你!” 熊久苍心中奇怪韩舒波怎么突然对他亲近起来,嘴上却仍附和她的话,“她说的没错,我先前不也跟你说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前的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已觉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不辨是非,处处纵着你,以后若你再对她不敬,就给我到祠堂去面壁思过。”他对她说出重话。 “表哥,你、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陈漪霜震惊极了,被他的话给气得嘤咛一声哭了出来,又见他一脸漠然,丝毫无意安慰她,转身哭着跑走了。 §第四章 “你不去追她吗?她被你气跑了。”韩舒波调侃道。 “她也该受点教训了。”熊久苍垂眸瞅着她还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比起陈漪霜,他更好奇她这是怎么了,忽然与他这么亲近。 就连一旁的施嬷嬷也掩不住满脸的讶异,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小姐肯亲近世子总是好事,所以惊讶过后,她倍感欣慰。 还站着没走的别庄管事,在陈漪霜哭着跑开后,犹豫了一会儿,才又请示道:“世子、世子妃,可要小的命人备车回侯府?” 韩舒波抢在熊久苍之前出声道:“这时候回去城门也关了,你吩咐下去,我和世子明儿一早启程回侯府。”从别庄回侯府要大半天的路程,这时都已过午,回去城门关闭也无法进城,更何况有件事她还得再确定清楚。 “那小的去让人备些咱们田里自己种的瓜果蔬菜,让世子妃明早顺道带些回府里。” 韩舒波再交代了句,“让人多准备些,也给我爹娘他们送去。” 处庄子本就归韩家所有,是她出嫁,韩家才当嫁妆给了她,故而庄子里的下人都是韩家的老人,管事听她一提,知她口中的爹娘指的是她娘家的父母,应了声后,便去准备了。 韩舒波又借故支走奶娘和符明宵的随从,接着再也抑制不住激荡的心绪,两眼晶亮的睇着符明宵。 被她那灼亮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着,熊久苍有些纳闷,也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声,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虽然已有九成认定他是大师兄,但韩舒波又害怕万一是自个儿弄错了,一时之间有些踌躇,心情又喜又怯,反倒不知该如何启齿。 她紧握着掌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须臾后,才徐徐出声,“我从小就常常作一个梦,梦见我住在一座深山里,那里还有五个与我一样的同伴,我们就像一家人,无忧无虑的在山里度过了无数的岁月,我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大家都叫我小师妹,大师兄是最有能耐的,他博学多闻,教了我许多许多的事。有一天,我遇见一名在附近山里迷路的书生,我鬼迷心窍,竟着魔般的迷恋上此人,我不听大师兄的劝告,执意要跟着他走……” 说到这里,她瞥见身边男人满脸惊愕的瞪大眼,从他的眼神里,她再无任何的怀疑,他就是她一直惦念着的大师兄。 她一头扑进他怀里,又笑又哭的道:“大师兄,悦娘知道错了,悦娘好想你!” 他被她又抱又蹭,一时有些无措,但更教他吃惊的是……“你怎么还记得这些事?你不是已重新转世为人了吗?” 韩舒波紧紧抱着他蹭着,满脸的泪,但眼里和脸上却是笑得无比欢悦,自嘲的说:“八成是因为我上辈子不听大师兄的劝告,蠢得教人给害死,就连阎王爷也看不过去,才让我保留前世的记忆,好让我记取教训,莫再瞎了双眼,识人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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