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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我、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诉说自己重生之事,紧紧抓着她的手,两眼盯着她,抿了抿唇,艰难的启口道:“你那第一个梦,我曾亲身经历过。”

  饶是她再聪慧,一时之间也无法明白他的意思,迷惑的看着他,“你亲身经历过……”她试图厘清他的话意,“你的意思是,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只是梦?!”

  他爬了爬头发,眉峰紧蹙的想着该怎么告诉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最后说道:“简单的说,就是我死掉了,而后又活了过来,回到尚未迎娶你之前。”

  孙络晴以为自己的梦已够不可思议,却没有想到他说出的话更教她震愕,她几乎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瞅见一向淡然自持的她露出不敢置信的惊疑表情,风远郑重道:“你没听错,你那场梦是真有其事,我确实死去了,但不知何故,我又重生回到未与你成亲之前。再重生一回,我想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找出前生藏在幕后谋害我的主使者,第二件事是……”说到这里,他看了她一眼,“我想改变与你之间的关系,前生因为一些误会,令你在被迫的情况下嫁给我,因此今生我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做我的妻子。”

  她想起成亲前,他一再询问她是否真是心甘情愿嫁他,此时听他一说,才明了原由,她不由得信了他所说的话,并为他曾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感到心疼。

  “我不记得前生的事,不知那时发生了何事,可我记得梦境里的事,我对你并非无情,梦里你的死让我哀痛欲绝。当初你向我求亲,我之所以一再拒绝,便是担忧你娶了我之后,会发生梦境中的不幸。”既然得知梦里的事是“前生”之事,那么她便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明白先前遭她一再拒绝的原因,风远胸口瞬间被一股暖烫的情绪给塞得满满的,“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是看不上我是个粗人,还一度想去学琴棋书画,沾沾些儒雅的气息,可我没那天赋,压根就学不来,气跑好几个师傅。在我学琴那会儿,府里头养的鸡也不下蛋了,整天乱叫,下人也一个个都称病告假,还有啊,教我作画的师傅说,我有修道的天分,因为我作的画像鬼画符。”回想起当时的事,风远自个儿都觉得好笑。

  听他说起那时的事,孙络晴也觉莞尔,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如今两人坦然相待,彼此之间再无秘密,两人的心牢牢的连在一块,灵犀相通,她的目光柔润的注视着他。

  “你无须为我做自个儿不喜欢的事,每个人都有所长也有所短,你所会的,泰半的人也做不到,身为你的妻子,我敬你爱你,并以你为荣。”

  她这番表白,把他给乐得心头开满了花,他委实忍不住了,将她拽入怀里,热切的吻住她。

  她被他那激烈的吻给吻得气息都乱了,面染红霞。

  他不餍足的想再吻她,她手抵在他胸前,微喘的表示,“你先听我说。”

  他狭长的双眼灼热的紧紧盯着她,“你要说什么?”

  被他炙热的眼神给看得心儿怦怦跳着,她努力稳住心绪,与他说起正事,“我们不能让前生的事再重演,这次咱们一定要揪出那幕后主使之人。既然我的梦是真实发生之事,那么陈玉枝定然就是长平公主派来的人,她此回前来打探你的行踪,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一番,藉此机会,将长平公主和她的同谋给钓出来。”

  “你想怎么做?”

  “将计就计……”待她说完她的计策,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啊,你做什么?”

  “我想要你。”他毫不遮掩的说出自个儿的欲望,此时此刻,什么阴谋、什么诡计,全都给他滚一边去。

  他两世的情感都倾注在她身上,那炽烈的情愫几乎要涨破他的胸膛,他要用实际的行动告诉她,她是他此生此世唯一的挚爱。

  布署一番之后,风远暗中调兵遣将,携孙络晴重走了一趟前生的回乡路。前生猝不及防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此次他做了万全的准备,要将那些人杀个片甲不留。出发这日,晴空朗朗,湛蓝无云。

  孙络晴没让福伯、福婶跟来,他们年事已高,她不想让他们跟来受累,只带了紫娟。

  一切都和前生一样,风远表面上只带了六、七个手下随行,夜里,他们在驿馆的一处小院里歇息过夜。

  驿馆外埋伏着一批刺客,驿馆里也潜伏着一批内应,暗暗留意着小院的动静,准备随时发难。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驿馆内外,风远的人手隐身于其中,宛如深山里的虎狼,窥伺着那些内应和刺客,一旦对方露出爪牙,便会伺机将其捕杀。

  在更外围,风远手下的兵马早已将方圆二十里暗中团团包围,一只鸟雀都难以飞出,所有的刺客都成了瓮中之鳖,他们却浑然不觉,严阵以待的准备执行主子吩咐的任务。

  而这一切的暗号,就在风远身上。

  两边的人马都在密切留意着小院的动静,在这一刻,驿馆异常安静。

  少顷,小院里发出了风远的怒吼声,大声责问着妻子——

  “这些书信是哪里来的?”

  杀戮,就在这时一触即发。

  潜伏的内应顿时出手,意图不动声色的狙杀风远此行带来的手下,却没料到对方下手比他们还快,就在他们惊愕得来不及反应时,已被割断了咽喉。

  其他埋伏的刺客发现不对劲,然而想撤退已来不及,所有潜伏的刺客早已全被锁定,不是被生擒便是被诛灭。

  遭生擒的被五花大绑,嘴里还被塞入布巾,以防他们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

  而刺客的首领也被叶满山给擒住。

  审了半天,叶满山见无法从他嘴里逼问出主使者,搜查他全身,找到一枚施放烟火的暗器,在风远出来时,递了上去。

  “大将军,这应是他们用来传递消息之物。”这次大将军调兵遣将前,已事先将原由告诉他,他不敢相信玉枝竟是长平公主派在他身边的细作。

  大将军要他亲眼来看看,他所怀疑的事是真是假。

  带着兵马埋伏在驿馆附近时,他一度祈望这一切都是误会,玉枝没有出卖大将军,不会有刺客来行刺。

  可他的祈望就在发现那些刺客的行踪时破灭了,带着失望之情,他出手狠辣,见一个杀一个,只有刺客的首领为了要问供,被他留下一条小命。

  风远阴柔的俊脸此时仿佛修罗,布满狰狞的杀意,“可有人逃掉?”此次他严密的布署,就是为了要揪出那藏在背后设下阴谋诡计害他的主使者。

  “没有,外头还有老武带人守着,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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