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香弥 > 笨妻掌后宅 | 上页 下页


  李昭宜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我知道嫂子向来不擅长这些事,要不要我去同忆风哥说说?”

  “好。”陶凉玉下意识的便脱口答道,接着思及什么,又赶紧摇首,“不,不用了。”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她觉得自个儿确实是该担起身为庄主夫人的责任,不能再事事仰赖别人。

  李昭宜不死心的再劝道:“我知道嫂子不喜欢做这种事,用不着勉强。”

  “我是相公的妻子,这些事本该是我做的,我不能再推诿责任,什么都不管,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你做。”陶凉玉真心诚意的接着说道:“昭宜,这些年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

  李昭宜脸上堆着笑回道:“这些事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嫂子无须这么客气。要是嫂子遇上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离去时,她眼里流露一抹冷意。

  哼,她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待宋忆风与方九谈完话,方九离开后,孟兆进屋去,将先前弄梅来打探的事禀告他。

  “我没将庄主这趟出门求医的事告诉她。”他两手横在胸前,抱着一柄剑,姿态随意自在。他跟在宋忆风身边多年,宋忆风从未以仆从的身分待他,两人的关系就如同朋友。

  宋忆风对他办事素来放心,“孟兄,往后凉玉身边的婢女再来打听什么,也别透露。”

  孟兆答道:“庄主只管放心,没人能从我的嘴里撬出不该说的话。”

  宋忆风点点头,接着思及一事,“对了,孟兄,你可曾听闻这鸾凤和鸣珠可还有其它的用途?”他想他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也许曾听闻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密。

  孟兆思忖片刻后摇头,“这“鸾凤和鸣珠”与那个下落不明的“百年好合璧”相传皆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奇至宝,能令夫妻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有缘人得之便能心想事成,但听说即使得到此物,想实现心愿,也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至于它是否还有其它作用,我倒是不曾听闻。”说完,他好奇问道:“庄主先前不是得到了那颗鸾凤和鸣珠,可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事?”

  “没有,那颗珠子你也瞧过,没什么奇异之处。”只有亲身经历了那场“恶梦”的他,才明白那颗珠子的神奇之处。

  然而它将他送回了四个月多前,可他却无力扭转改变自个儿未来的命运,那隐藏在他身子里的恶疾仍是无人可医。

  孟兆略一思忖,大约明白他为何询问那鸾凤和鸣珠的事,遂道:“庄主无须太过忧虑,虽然先前寻访的那些大夫都对庄主的病情束手无策,但也说了,只要好好调养,那病也未必会夺命。”

  这趟出去前,连他都不曾料想到一向健朗的宋忆风竟患有心疾,寻访数名医术精湛的大夫后,皆摇头表示他罹患的心疾无法根治,只能在平日里多加注意调养,并要尽量心平气和,避免大悲大怒。

  未必会夺命?当年他便是死在猝发的心疾之下,以至于什么事都来不及安排。

  如今这病就宛如悬在他头顶上的催命剑,随时都可能发作,但却无法可治。

  沉默一瞬后,宋忆风才启口道:“这病就彷佛在我这身子里埋了火药,至于它何时会爆炸,我却难以知晓。”

  孟兆想了想说道:“我听说十几年前宫里有位太医,有妙手回春之能,他治好患了绝症的太后,可惜后来因为遭了牵累,卷入政争,受了宫刑,之后便不知去向。要不要我托几个江湖朋友帮忙打听,查查他如今落脚何处,也许他会有办法治好庄主的心疾。”

  “那就有劳孟兄。”经他一提,宋忆风也想起了这位太医的事迹,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

  一直到十二天后,陶凉玉才终于学会如何使用算盘,但她动作笨拙,往往一笔账要算上好半晌才能得出结果,那些高高堆在案头等着她计算的那些账册,是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计算得完。

  眼看着宋忆风当初给她的期限已逼近,她急得从早算到晚,可一整天下来,也算不了几页。

  此时早已过了就寝时分,她仍坐在桌案前埋头苦算,因为期限只剩下两天。她伏在案前,抬着酸疼不已的手专注的拨着算盘珠子,即使累了也不敢停下来歇息。

  一旁的侍雨帮她翻动账册,弄梅则帮她核算数目是否正确。她没办法直接帮她算,只能帮她复核,因为先前庄主发下话,表示若她和侍雨胆敢帮她算账,就直接撵出去。

  “夫人,这笔错了,加起来应当是九十六两。”

  “夫人,这笔应是五两七文。”

  “夫人,这笔是……”

  她越着急,算错的便越多,最后陶凉玉无助又挫败的趴在桌案上委屈的啜泣,“怎么算都是错的,我不算了、我不算了,我根本做不来这些事,我不想再做了……”

  宋忆风默然的站在屋外,透过窗子望见里头的烛光映照出她哭泣的身影。

  片刻后,他如同来时一般没有惊动里头的人,悄然离去。

  屋里头的侍雨见了不忍心,劝道:“我瞧夫人也累了,要不咱们先回去歇息吧,明儿个再继续。”

  “明天我也做不好的。”陶凉玉接过弄梅递来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

  “那不然奴婢去跟庄主求个情,让他别再为难您了。”弄梅说道。

  陶凉玉想了想,摇头道:“还是再算算吧,若是真做不出来,再同他说吧。”

  她想若是她真的做不到,以他往昔对她的疼爱,应当也不会太责怪她。

  可当两天后他给的期限到了,她仍是无法计算出今年到目前为止庄子里的花销究竟有多少时,宋忆风虽没有出声责备她,却面沉如水,不发一语的离去。

  这样的漠然以对比骂她一顿还教她更难受。且他这一走,接下来几日都没有再回来。

  她急坏了,找人四处去寻他,结果得知他是宿在外头。

  她惴惴不安的在庄子里等着他、盼着他,夜里也不敢入睡,只要门前一有风吹草动,便以为是他回来了,惊^^吾的上前去开门,可结果房门外总是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呼啸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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