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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追求美丽的女子是男人的本能,其实,做朋友也可以,反正,追到了,有一天还是要分手,不如做朋友来得长久。”

  “矛盾。哪有还没交往就想到分手,那为什么还要追?”根本是一开始就打算始乱终弃。

  “因为女人一旦认真爱上一个人,很可怕……”他露出阴森森的表情,戏剧效果十足。“我觉得维持在一开始的暧昧阶段就好,比较有吸引力。”

  她思索着他的话。

  “你们女人也一样,别轻易答应男人的追求,只要没正式交往就没责任,见到好男人就约会去,男人啊,只会在追求的时候献殷勤,一旦交往了,就开始变得很乏味,老是吃饭看电影,无聊死了。”

  “呵……你是在教我怎么应付你吗?”她笑了,这人的怪理论还真不少。

  “没错,千万别认真爱上我,想等我定下来,那是五年、十年后的事,不值得用大把的青春换取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呿……你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啐他一声,心底却有了股异样的波动。

  他坏得彻底,也坏得坦白,不知怎的,反倒解除了她先前对他的防备,令她莫名其妙地信服他。

  或许是相信他说的──朋友比情人更久长,或许是相信自己也不会真的喜欢他,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去了猜疑,不必担心未来会牵扯不清,心境竟轻松明亮了起来。

  撇开是不是好情人这部分,他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做朋友,肯定是不错……

  夜渐渐深了,三盘下酒菜在边浅酌边闲聊间已盘底朝天,啤酒也一罐一罐地被捏扁了。

  席宝琳好久好久没说这么多话,好久好久没这么心情愉快了。

  “喂,女人,你酒量很可怕啊……”拉开最后一罐啤酒,分别倒入两个碗公内,苗子齐惊讶地发现,十几瓶啤酒,两人几乎平均分摊,她居然一点醉态也没有。

  “很可惜吗?没被你灌醉。”她笑笑说。这酒量,她可是从小就跟老爸对饮训练出来的。

  “灌醉?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可是不用的啊!”他立刻澄清。“不过,跟你喝酒很痛快,约定了,以后咱们就是酒伴,有空就约出来喝个几杯,乱哈啦,聊些八卦。”

  “好啊!那也别再说什么追不追我,我们就做朋友,做酒伴。”以往,在外面她是不碰酒的,但是,“酒伴”这说法很亲切,像结识一、二十年的多年好友,没事就拎着酒瓶、带着几两花生,串门子去,这种感觉,多好。

  她的朋友,其实不多。

  苗子齐望着她唇角淡淡的笑容和不易察觉的落寞,有些失神。这时的他真的也忘了最初积极设计这一切的目的,甚至不在乎能不能追到她,而是,希望真正走进她的心里,了解她,让她快乐……

  “喂……干么盯着我?”微醺下,两人谈开了,不必再尔虞我诈,用尽心机,这令她有一种解放后的轻松,她并不喜欢时时必须谨慎提防着别人的感觉。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现在,我可能没办法开车送你回去了,如果不怕的话,在这里瞇一下,明天早上再下山?”

  她想了下,知道酒后开山路危险,他白天也累了一天,干脆信他信到底了。“那喝完这碗就睡觉吧!”

  “还有,我们家就一间房间,大通铺,不过有两床棉被,没关系吧?”

  “有关系也来不及了,我又不知道怎么回去。”她耸耸肩,什么都不去考虑了,这样的经验,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好,最后再干一碗,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

  “我也是,谢谢。”她微笑饮酒。

  多么不可思议的夜晚,她和他,竟就从紧张对立的关系,变成可以把酒言欢,同床共眠的“酒伴”?

  喝完最后一口酒,两人合力将垃圾清干净,桌椅抬进屋里,洗净碗盘,闩上大门,走进屋里唯一的房间。

  苗子齐从木制衣柜里抱出棉被和枕头,往通铺一扔。

  “这棉被平常都有洗过、晒过,很干净的。”

  “我又没说什么,啰嗦。”她顶他一句。

  她是过惯优渥的生活,硬邦邦的木板床可能睡得不好,可是这样的体验,她很珍惜。

  “厚……”他往她脖子一揽。“我是体贴,你居然嫌我啰嗦,愈来愈不像名门淑女了喔!”

  “我讨厌做什么名门淑女……”她闪躲地缩起脖子,说了心里话。

  他听见了,不过,没刻意问她为什么,只哄着:“那快点上床睡觉,小心明天黑眼圈。”

  “知道了啦!老头子。”她脱下披风,爬上木板通铺,钻进厚重扎实的红花大棉被里,心里暖烘烘的,好久,没这样被赶上床睡觉了。

  跟着,苗子齐也解开衬衫钮扣,只剩一件白色紧身内衣,边喊冷边缩进另一床棉被。

  两人面对面,望着,又新奇又压抑,这对她、对他,都是很不一样的感受。

  他从没试过和一侗女人躺在床上,盖棉被纯聊天,但是,他不想惊吓她,不想破坏此时和谐的感觉。

  从朋友开始,也是一种追求的模式。

  “要不要关灯?”他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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