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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个月来,他的脸时常无预警地浮现眼前,所有对他的感觉都在以为不可能再见到他之后逐渐发酵,然后一脚踩进便深陷泥淖。

  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一遍遍重复播放,他不是她熟悉的世界里那种憨厚老实、简单易懂的男人;他令她迷惘、令她晕眩,她甚至怀疑是自己为他添加了太多神秘色彩,因而诱惑了平凡无奇的她卷入奇幻漩涡里。

  还有那夜……她未曾经历过的惊心动魄。

  他在耳边低哑的嗓音,他亲吻她脖子时轻吐的气息,他压向她的强健体魄和低头凝视她,摄人心魂的深邃黑眸……每当她回想起那一幕,身体总会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她苦恼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起他,惦记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

  所以,当他乍现眼前,她的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尤其他又用那邪气的表情吐出暖昧的字眼,更教她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你在这里工作?”他见她吓到连身体都僵硬了,好心帮她把书归回架上。

  “对……”她将他胡乱塞进书缝里的书抽出来,摆到正确位置。

  “我高三下学期,几乎都泡在这里。”他也不管位置对不对,继续帮倒忙,反正她会再整理一次,他只是没事找事做罢了。

  “你以前是这里的学生?”她惊讶问道。

  “没错,而且是超级问题学生。”他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她仰望着他,一刹那间,像参与了他的叛逆青春,莫名地感到喜悦。

  “你跟我来。”他忽然拉起她的手,走到末排窗边。

  “呃……”她盯着他厚实的粗犷大手,心头小鹿乱撞。

  “你看——”他指向窗外操场边。“那一整排的菩提树都是我种的。”

  “是吗?”她天天经过它们,天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偷得炙热高温下的短暂清凉。

  “埋一颗种子抵一支大过。没有它们,我不知道被退学几次了。”他大笑。“你不知道褚校长多狡猾,说轻松点是埋一颗种子,结果还得浇水、除草、除虫,小心翼翼照顾,万一它们枯死了,我也要跟着倒大楣。”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原来有个超级问题学生也不错。”她难得顽皮地应道。

  他低头看她,阳光点点洒落,映在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像跳着舞的光精灵,好美。

  “我书还没归完……”她的心脏承受不了他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缩回身子,躲进工作中。

  “你忙,我随便看看。”他移开视线,心中暗吃一惊,刚才,他差点想低头尝她一口。

  这个女人看来纯净无害,但对色心一起便如野兽般的男人而言,是美味可口的小羔羊啊……

  倪安萝工作得心不在焉,几次拿不稳手中的书,一直敏感地以为他在看她,一双腿抖得举步维艰。

  事实上萧元培只是望着她的方向,沉浸在一件百思不解的事情上——

  最近他是不是太偏重美食而忽略了美色,导致营养不均衡,不然怎会变得如此“饥渴”?

  “南陵高中”球场边的屋舍拆除工程开始了。

  萧元培已先将屋主生前珍爱的植栽移植至他的温室,因为一段时间缺乏照顾,杂草丛生分去养分,不少珍贵品种以及娇贵的观赏花卉岌岌可危。

  整个月,他几乎都待在温室里抢救这些植物,日夜几回巡视、搬移位置调整日照时间,耐心的程度就如母亲照顾初生儿一般。

  举凡剪枝修叶、施肥灌溉、绑缚支架、扦插、压条全都由他亲自处理,平日在温室里照顾他那些奇花异草的员工不禁感到纳闷,但他只是淡淡一句“我欠它们的”便敷衍过去。

  屋舍拆除后,接着要布置水电与防水排水系统,萧元培天天到场关注,即使有他配合多年,十分信赖的监工在,他仍旧盯紧每项细节。

  他的专业与专注,全都进了躲在图书馆里,倚窗眺望的倪安萝眼中。

  烈日下,他只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晒得金黄的肤色和紧实强健的体格,却将那平常不过的衣物绷得服贴性感。

  倪安萝不知道“性感”适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但每当他走入视线范围,她就是无法移开目光,定定地黏在窗前,犹如变态的偷窥狂,贪恋地捕捉他的一举一动。

  她真的变了,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像是沉睡已久的情欲感官顷刻间苏醒过来,敏感到只须脑袋里冒出了一点点逾越他们之间熟悉程度的幻想时,她的下腹便会不自觉地发出细微,如辘轳转动的咕噜声,然后,浑身像着了火,发烫起来。

  为此,她感到十分羞愧,却仍旧盼着他再踏进图书馆,盼着再见他一面,但他仿佛忘了她这个人似的,一个多月过去,就连视线也不曾投向她所处的这栋校舍。

  下课钟声响起,将像做什么亏心事的倪安萝吓得汗毛直竖起来。

  她低头快步走回电脑桌旁,安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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