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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看……”她指向照片。“看到你身后的着个屁股没有?”

  “屁股?”罗秉夫将照片拿至眼前。

  “相不相信,这个只看见屁股跟背影的人,其实是我……”

  “是你?”这下换他目瞪口呆。“不可能啊……”

  “真的是我没错!”倪安琪也觉得不可意思。“那个时候我到纽约学舞,经由同学的介绍,在百老汇的剧团里应征到一个老太婆的角色,这条长披巾跟这件宽松棉布洋装就是我的戏服,那时只要要有空挡,我也都泡在Strand书店里找戏剧相关的书,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对剧团产生兴趣。”

  “不会这么巧吧?”他仔细再看,盯着她的“屁股”看,不禁莞尔一笑。

  “就是这么巧!我的天!”她好开心。“没想到我们那么久以前就认识了,而且还合照过,哈哈,我们是不是好有缘?”

  “嗯。”他紧盯着照片,难以置信,是怎样的一种缘分将她带到他眼前?

  “所以我们第一次在餐厅见面时,我才会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她回想,愈想愈深。“而且直觉认为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那个时候……”他做了以个不子置评的表情。

  “以为我神经病?”

  “差不多。”他抿嘴一笑。

  “我就知道!”她槌他,抗议道:“正常男人看见我的直觉应该是见到美女吧,哪有人把我当神经病的?”

  “我比较重视内在,很少注意女人长什么样子。”他笑着闪躲着她的槌打,笑得不可遏止,笑得好累。

  “意思是我的内在感觉像神经病?”她故意在话中挑毛病,捏他、搔痒他。

  “我错了,可以吧!”他的四周全被杂物占据,无处可躲。偏偏他又怕痒,只能求饶。

  “那要罚你说五遍“我是大美女,不是神经病”。”她挑起下巴,伸出食指还抵在他腰边,威胁道。

  “我是大美女……”他勉为其难。“但我明明是男人……”

  “不是我,是你!厚……你很皮喔!”她作势要掐死他。

  “好啦!好啦!你是大美女……”他在心里哀号,全世界大概找不到比她还无赖的女人了。

  “五遍,这才第一遍。”她拗着手指,计算着。

  “你是大美女,不是神经病,你是……”

  她盯着他,他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老老实实地念了五遍。

  “YA!”这样她就得意了。

  “高兴什么,我看你今晚睡哪里?”他起身,打算回房间换衣服。“六点,我该准备出门吃晚餐了。”

  “啊——你就这样走了,不帮我?”她揪住她的裤管,又是那副幼犬的可怜模样。

  “谁说要整理的?你自己负责。”他忍着笑意,无情地说。

  “坏人……”她泪眼控诉。“相簿是你弄乱的,你也要负责,不负责的话,我晚上跑去跟你挤一张床。”

  罗秉夫头昏,有女人这么恐吓男人的吗?

  “先吃饭吧,回来再帮你整理。”

  “嘿嘿……”她立刻起身,拍拍一身灰尘。“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好人似乎没有福利……”他大叹一口气,回房间换衣服。

  倪安琪目送他回房,脸上堆满停步下来的笑意,心里慢慢的感动。

  进来,每每这样望着他的背影,她心中总会涌现一股难以抑制的悸动——能够认识他……或许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沉睡实验剧团”的“谋杀事件”应邀至各县市巡回演出,获得热烈回响,倪安琪多了不少戏迷,生活依旧精彩忙碌,忙到没时间找房子,拖着拖着,转眼间在“传阁”已经住了三、四个月,而罗秉夫也早习惯屋里多了一个“不定时闹钟”。

  傍晚,倪安琪与团员从屏东搭专车回台北,这是“谋杀事件”国内公演的最后一场,一行人七手八脚地将道具、布幕全整理好收入剧团仓库,大冷天的,冒了一身汗。

  整理完后,大伙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倪安琪没和团员出去吃饭,招来计程车,急着回家,想拉罗秉夫出去吃大餐庆祝。

  她好想念他。

  不在台北的日子,这样的思念经常不经意地从心底浮出:猜想他一个人晚餐吃什么,猜想他打烊后听哪一张唱片,猜想她不在家的时候,睡觉时他是否还是习惯亮着灯,半掩着门。

  她想念他泡的花茶,想念他脸上对她无可奈何的笑意,想念他身上清爽的气息,想念缠在他身旁叨叨絮絮着日常琐事,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但总是耐心地听到最后,忍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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