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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亚亲匿地抱住小孩,任她往怀里钻,用眼神挑衅那个应该叫作爸爸的男人。

  “殷殷每天都到车站等你,殷殷知道妈妈一定会回来。”热切、急迫充斥在小女孩的声音中。

  那一声声妈妈是浓浓眷恋呵,望住小女孩,纪亚居然无法将她推开。

  真这么想念妈妈?想到认不出眼前女人和妈妈不一样?

  酸气窜上鼻尖,轻拍殷殷,下一秒,纪亚将女孩抱起。

  “妈妈,殷殷很乖,没有吵爸爸、没有乱丢玩具,殷殷有认真读书、认真学琴,妈妈回家好不好……”

  心更扯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要孩子拼了命保证,只求母亲回家?

  不舍……她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小小手臂圈住脖子,说不上的怜惜在纪亚胸口翻涌。

  男人眉毛纠结,像作出重大决定般,绕到她身边,把她的行李提起,淡淡抛下两个字:“走吧。”

  走吧?走去哪里?他在说哪一国言语?孩子错认妈妈已经够怪异,毕竟才五、六岁年龄,但是当爸爸的……他的表现不合理。

  拉拉男人袖子,她企图把他拉回,同他说分明,即使眼前,她的喉咙痛得负担不起“解释”这种高难度工作。

  男人不说话,用严峻眼光扫过她,下一秒,将她的手甩开。

  没礼貌的男人!她在肚皮里痛骂。

  “回家了,耶!我们要回家,妈妈,我们回家!”殷殷搂紧她、亲吻她,在她脸上留下两摊湿答答的口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回家?她几时生了个女孩、几时和高大男子结仇结怨?她是不是误闯时空,让自己陷入无法解释的状况剧中?

  女孩两条腿用力晃几下,纪亚抱不住,只好把她放到地上,双腿落地,女孩牵住她的手,推推拉拉,将她带往男人方向。

  咳两声,她吞下口水,一股作气,纪亚跑到男人身边。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可以谈谈吗?”

  男人停下步,背对她说:“有什么话,等晚上殷殷睡着再说,我不想在殷殷面前谈。”

  什么?他说的分明是中文,怎话入了她耳,成了难懂的火星文?

  “不要。”

  她何必跟他谈、何必等殷殷睡着再说?只要她高兴,抢过行李箱,谁能限制她的自由?他以为自己是希特勒还是秦始皇?死啦死啦,独裁者早死了几千几百年,这是个民主制度盛行的时代。

  纪亚右手被女孩握住,她还想用不灵活的左手抢回身家财产。不是夸张语法,那里面的确是她的全部家当——十万块现金和存有数百万的存款簿和印章。

  他的动作快她一着,在她的手几乎触到行李同时,他已将行李扔进后车厢、关上。

  他……绑架她的钱?

  “妈妈快上车,我们回家啰,你跟爸爸坐前面,我坐后面。”

  说着,殷殷一溜烟,钻进后座,砰地,门关上,骨碌碌的灵活大眼在车窗里望她。

  她不动,和男人僵持,照理说,她要害怕这种眼神,毕竟他比自己高大许多。但她仰高下巴,不妥协。

  “妈妈,快一点啦!”殷殷在车内嚷道。

  她板起脸孔,对男人说:“我们必须谈谈——现在。”

  男人没回答,殷殷先说:“妈妈快上车,殷殷肚子好饿。”

  “我不走。”喉咙着了火,她定在原地。

  男人看她,鄙夷一笑,“随你。”

  他坐进驾驶座,砰地,关上车门,俐落发动车子,三秒钟,他……把车子开走,连同她的财产一并……
 
  山路只有一个方向,往前往前再往前,没有分歧道路,只有看不到底的小道。

  纪亚走得汗水淋漓,虽是春季,大量运动还是热得让人受不了,幸而,道边的大树提供了些许荫凉。

  她可以打电话报警,把抄下的车牌号码交给警察,由他们出头,她敢肯定,这绝对是今年最新式的诈骗手法。

  食指在手机键上迟疑,走几步,放弃,她把手机丢回包包里。

  殷殷的哭声在她耳边回荡,她没忘记车子驶去时,后窗,殷殷跪在后座,拼命招手。

  她又哭了吗?她是不是哭得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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