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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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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天要结婚。”他坚持,不做任何改变,不让“他们”有机会打击到他。 “好吧,那是“你的”婚姻,我无权过问。” 生气了、发飘了,小题狠狠推开他,拔腿向前跑。 这算什么啊?她那么努力、那么拚命,她投资了大额金钱与精力……不是说努力就会有成就吗?不是说争取就会得到吗?不是说……不是说你爱他,他就会爱你吗? 是哪里弄错,把她的心弄乱弄拧?是哪里太混杂,把她的简单爱情搞错立早法? 她是那么、那么地喜欢他啊! 小题跑得很快,以为跑得够快,就会将难堪的心情跑掉。双脚迅速交错前进,心脏在胸腔里狂奔,呼吸逐渐失序。 爱一个人有多少快乐,就有多少痛苦?错!爱一个人,快乐只在转瞬间,痛苦是快乐的两百倍! 她跑进村里、跑进学校,跑进她念过的一年三班教室。停在教室前,空空落落的秋千架上,没有蝴蝶停在上面。 榕树长得很高了,浓浓密密的树荫挡住太阳,金色光芒进不了她的心,她的心只剩阴暗幽冥。 过去两个星期的一点一滴映进脑海里,她一直以为那叫一帆风顺,一直以为那叫天助人助,一直以为十天后,他们会顺理成章…… 他甚至吻了她不是?在他们接吻之后,她听见他的心在狂跳,听见它不停、不停地轻唤小题。 为什么她的“一直以为”居然是错的?为什么她的拚命努力,变成了笑话?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爱她? 泪潸潸,一颗颗珠泪落在轮胎秋千上,晕出墨黑。 他从不对人笑,对邻居不笑、对客户不笑、对电话不笑,包括对淳淳也是不肯微笑的,但,他的笑全给了她不是吗?她以为这代表喜欢,却没想到那代表的只是敷衍。他很少闲聊打屁,他说的每一句话全是精辟和要点,只有对她,他偶尔出现幽默,偶尔说说笑话。她以为这代表“小题在他心中很特殊”,原来再特殊,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他说不爱她,他说爱情不可信,他说接吻不具意义…… 好吧,最后这句是她瞎编出来的,可是他不爱她总是事实。她是那么、那么地爱他,用力争取他的快乐,他居然说不爱就肯定不爱,他居然宁愿娶喜欢别人的淳淳,也不愿意娶她…… 泪掉得更凶,小辣椒的心是酸的,不再刺激麻辣…… 她哭了很久,肿肿的眼睛、肿肿的鼻子和湿答答的袖口写满失意。 要是……要是她只爱他的钱、不爱他的人,痛苦会不会少一点点?要是她只投资金钱不投资心情,她的悲伤会不会少磨人一些些? 可惜她的心爱上他的人,他的人却不要她的心…… 怎么办?她失恋失定了…… “臭傅恒,我不要爱你!”突地,她冒出一句。 “坏傅恒,我不要爱你!”三分钟后,她又说一句。 天渐渐暗下来,他回台北了吧?也好,不演肥皂剧、不要生死别离,她潇潇洒洒宣誓,潇潇洒洒把他忘记! 圈住嘴巴,她遥望天边初升的明月。 “讨厌的傅恒,我不要爱你,再也、再也不要爱你!” 有人说,话重复三次便会成真,虽然她的心还在酸楚疼痛,虽然她泪水还在奔流,可是她逼自己相信,再努力一点、再辛苦一点,她就会忘记他,忘记爱情。 摇摇荡荡,她坐在秋千上,星星一颗颗明亮。 前夜她和他坐在吊篮上,一口一口吃着苹果,她问他,控制人比较快乐,还是被控制比较幸福? 大前天,他们坐在吊篮里,他问她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她说她想当大富翁,当钱多到不行的奸野人。但其实,她真正想当的,是他的心问人。 大大前天,她问他,如果有一天她不再陪他坐吊篮,怎么办? 他笑笑回答,他身边不乏女人。她听完气的抡起拳头打他,他握住她的拳头,拉她入怀说:“可是我不会让任何人坐上来,我宁愿把它拆掉。” 他说过这么多话,她句句都把它当成表白,现在他却亲口说“不爱”,将表白全数推翻。 他回到家了吗?开始动手拆秋千了吗?他宁愿继续当冰人,也不愿意爱她…… 一个硕大身影从校门口处走进来,在看见她小小的身子蜷在秋千上时,心情顿时松开了。 他找了她一下午,在每块田野问、在每条小径旁,找过她钓鱼的池塘、翻进她常翻的无人农庄,他到活动中心、进图书馆,他定过她每个亲戚家里,最后,月亮升起,他想到,爱看星星的小题会在校园里的秋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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