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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我就是要把她带走,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难不成她是你老婆?”嫁个狐狸老公、在狐狸洞里住久了,水水也越变越奸狡,善良的本性已逐渐模糊。

  “是!她是我的妻子。”他下意识地缩紧手臂,不准她走。

  “笨”狮子果然好欺负,三两下就上了当。

  “你说的?我马上去拿结婚礼服过来、找个牧师,你们马上结婚,免得夜长梦多,要是若若肚子大了,我很难向甄妈妈交代。”水水话刚说完,没等耕尉反应过来,就一脸奸笑地推着仲墉出门。

  他们走了,病房里又是一片静默,他轻抱住若若,觉得好安心。

  “你叫若若是吗?不管我记不记得你,我想我一定很喜欢你,睡吧!再睡一下下,醒来后,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我不会让你当未婚妈妈,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爱你……”

  梦里的她听见他的诺言了吗?为什么会浮上一朵甜关的微笑?是的!一定是他们心意相连,他心中所想才会传进她的心里。

  闭上眼睛,他们的头紧紧靠着。睡吧、睡吧!等睡醒之后,白雪公主就要搭上豪华马车嫁入城堡了……

  穿着白纱礼服,若若不敢相信她真的要嫁给耕尉了。

  要不是水水又叫又跳的,差点儿震碎她的耳膜:要不是妈妈的眼泪,灼烫了她的心;要不是一屋子黑鸦鸦的人头,一看到她都要来抱抱她、说声恭喜,她很难相信,自己会是今天婚礼的主角。

  眼看着先前还信誓旦旦,说不要娶她的男人,现在竟然要在结婚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对耕尉来说,这算不算“人有旦夕祸福”?

  “老哥,恭喜你了!”贺耘尉一脸兴奋地说。

  哈哈!如他所愿,老天当真派个侏儒国公主收了大哥,未来他只能在回忆中,搜寻他曾有过的“丰功伟业”。

  所以还在求偶市场上的同胞们,上帝是公平的,贺家五少里最花心、最风流、最低级、最挑食的男人贺仲墉和贺耕尉都娶了貌不惊人、身材“平”庸的“小”女人,而专情如伯墉、守身如玉的季墉和他这个从不沾蜂惹蜜的男人,全有了个万中选一的美娇娘为伴。

  这就是告诉我们:你要先苦后甘呢、还是先甘后苦?

  古代圣贤早早训诫我们这些后代子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因为,伯墉、季墉、耘尉都苦过、忍过、憋过,所以拿到老天所降的“大任”:而仲墉、耕尉这些“不忍”、“怕憋”的男人,自然只能得到“小任”啦!

  耕尉从大家口里去判定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他知道了谁是爸爸、妈妈、弟弟、弟媳妇和岳母。

  “耘尉,你大哥的手不方便,你去帮他在结婚证书上签名!”贺聚武乐歪了,没想到这个儿子一醒来,就变得合作、懂事、听话,变得很有人性了。

  这场车祸撞得好、撞得妙!有空他要去把那个安全岛,装修成全台湾省最豪华、最富丽的安全岛,让有中国人的地方都知道,台湾的鹊桥就在建国北路上。

  “好!”他非常乐意代劳,龙飞凤舞的在证书上签上“贺耕尉”三个字。

  耕尉拿过结婚证书,端详了半天。“弟弟。”

  这声呼唤把耘尉的听觉神经紧紧扯绷。

  认识了几十年,耕尉从来没有用这两个字来称呼过自己,以前他不是连名带姓叫他,就是喊他死小子、烂家伙的……他凝重的脸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弟弟”二字会引来注目,那么耕尉接下来的话就更具爆炸力了。

  “你写的字太潦草了,我看不懂,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自己签好了。”

  “再说一次,你不知道自己是谁?”贺聚武弹腿一跃,动作和纪政一样敏捷,完全没有迟暮老人的缓钝。

  “我想……我大概忘记了。”他有些尴尬地说。

  啊……难怪他合作、难怪他乖巧懂事,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啊!天地不仁!让他以为自己有个好儿子的梦想在瞬间破灭……他好想哭,可惜泪腺退化,早榨不出新鲜泪液。

  伯墉凑了过来,做了初步检查后,又按铃找来护士,推他去做更精密的检查。

  一时之间,众人全转栘了阵地,像军队拔营——样,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若若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地呆望着窗外。

  唉……好梦易醒,她连礼服都还没脱下,就发现这是一场闹剧,偏偏她还兴致勃勃地演出这场可笑的家家酒。

  来不及悲伤,水水就冲了进来。她双手一扬,得意地摇摇手上的结婚证书,去给若若。“收好!你的结婚证书。”

  “那又没有意义,是耘尉代签的。”一张没意义的结婚证书,可以拿来做什么?凭悼她一场镜花水月的婚礼?

  “懒鬼!不能劳驾你的双手,把它打开来看一看吗?”

  亏她那么辛苦地迈开小短腿冲到耕尉身边,恐吓他亲笔签下这珍贵的三个字,她居然连看都不看就否决掉,朋友啊,朋友是做什么的?都是假话啦!一碰到男人,朋友就合该自动到壁角去蹲萝卜啦!

  “你怎么弄到手的?”真是耕尉的亲笔签名。

  “恐吓他啊!我说等他检查完后,就看不到你了,因为我要把你藏起来,让他永远找不到你,他一受惊吓就拚命问我,他的名字怎么写?然后就飞快的签下名宁,别误会,可没人强迫他。”水水满脸骄傲,就不知道恐吓病人会不会犯法。

  “他受伤以后变得好依赖我。”若若喃喃白语。

  “白痴!那叫爱不叫依赖,他是爱上你而不自觉,再加上那个该死的“忠于原味”的无聊思想,才会让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要不,他干嘛不依赖我,要依赖你?”瞪一眼那个被爱情搅成泥花状的脑袋,唉!爱情是专门以吞蚀女人的“精明”为生吗?

  “因为我比较……”

  “你敢说你比较高试试看!”只赢她0.5公分就一天到晚到处炫耀,也不想想谁比较漂亮、是谁先嫁掉?

  “可是……我们是朋友,我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我要赚他一辈子的钱,他还要帮我加薪。”她的反驳显得又冗又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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