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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刻意被冷落的痛觉一古脑儿侵袭她的知觉,痛得她蜷缩起身…

  "小心一点!"他急忙按住伤口,为她止血。

  "收起你的好心肠,我不领情。"他对她的反弹不回应。

  他动作轻柔且仔细地为她处理好伤口,仿佛心疼她般。织昀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神情,胸口有股感动在翻搅。她是怎么了,心跳一阵强过一阵,一丝丝的甜蜜、喜悦,噙在领边、渗入喉间……

  摇摆不定的心找到定位,焦躁难安的情化成绵密的喜……

  处理好伤口,他重新帮她把点滴固定。

  伯墉温和地说:"虽然你很漂亮,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病人。"

  "我从没有用‘温柔'形容过自己!"她话锋一转,"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

  "请说。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她赌气地说。

  "真那么急着摆脱我?"他语调中藏着一分失望,很轻很淡的一分,轻得让织昀无所知觉。

  "没错!"她倔强地别开脸。

  "等小植物开了花、你的脚卸下敷脚霜后,你和我这个唠叨的男人就‘契约终止',我马上转身离开,再也不来烦你,好不好?"他纵容地说。

  他帮她把被子拉高,像哄孩子般地拍拍她的脸颊。"好了!别再抬杠,留一些精神来养病,眼睛闭起来休息。"

  他走了,望住他的背影,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那让人倾心也放心的气质,让织昀坚硬的心逐渐软化。

  "你是健忘还是粗心?老是忘记浇水。"伯墉用水杯帮他那盆被忽略的可怜植物,浇上半杯水。

  "它跟你求救,说它快渴死了吗?"

  几天相处下来,伯墉的耐心相待终于让织陶卸下尖芒利刺,她不再与他针锋相对,相反地有时他们还能相谈甚欢。

  "等它开口喊救命的时候,就药石罔效啦!你不认真一点,说不定它开不了花,你就真的出不了院。"他语带威胁。

  "我才不要对它认真,万一我把全部心血摆在它身上,等它开了花,我却还在这张床上数日出日落,我一定会呕死。"下意识地,她摸着它绿油油的叶片。

  "你总是这么害怕受伤吗?"他认真地观察她的表情。

  "不!受伤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我早已麻木不仁、没有感觉了。"她升起一抹傲然。

  "我换个方式问——你是害怕期待落空,才宁可选择不期待才不会失望?"

  "也许我性格中的消极因子占了大多数,任何事我宁可做最坏的打算,也不要抱持一点点希望,因为当希望落空是很痛苦的。"

  她没回避他的问题,这个小小"进步",让他很愉快。

  "可是期待、幻想在我们成长过程中,是很美好的经验。"

  "美好的经验?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奢侈了,我要不起。"

  "你要得起,只要你肯敞开心胸学会接纳。"

  "接纳?你要我去接纳什么?"她升起警戒。

  "你身边的人、事、物。"

  "在这些东西里,有没有包括你的未婚妻?有没有包括你的岳父、岳母?"织昀冷笑出声。"他们派你来当说客?你处心积虑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要我配合你们演出一出‘阖家团圆'?"

  "若不是你的态度那么恶劣,我真会为你的敏锐观察力喝彩。"

  "我猜对了,你接近我果然有目的。"

  "我的目的是要你快乐,要你像个正常的十九岁女孩一样健康、活泼,要你放弃仇恨,解放别人也解放你自己。"他句句都发自真心。

  "别白费心机了。"

  "我没有白费心机。"

  "你这么费心地讨好岳父母、未婚妻,不觉得很累吗?"她苛刻地质问。

  "我是费心了,但是我讨好的对象是你,不是旁人。"他毫不受她尖酸的态度影响。

  织昀沉默了,她想不出自己哪里值得他讨好。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对罗教授有这么多的怨恨?"

  "如果你在嘲讽不屑的眼光中生活了十九年,我确定你能学会偏激。"

  "据我所知,他从未放弃过你们母女,他是爱你的。"

  "每个月的固定探望就算不放弃?如果爱我为什么不留在身边照顾我、陪我长大?爱我为什么不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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