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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另一个女人也走近织昀身边对她说:"你真幸运,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碰上‘木村拓哉',要好好把握哦!"

  他们拍拍手对伯墉和织昀高喊加油后离去,留下尴尬的两个人。

  他的懊悔织昀全看在眼底,他是个正义感丰沛、是非分明的男人,他不会容许自己背叛织语,更不会放任自己的心掳获一份不属于他的情感。噙着酸酸的笑意,她知道一切结束了,快乐、幸福在他的责任感抬头时宣告终止。

  "终于记起我们的身分了——妹婿。"她咬咬唇,这两个字扎得她鲜血淋漓。

  "妹婿?你愿意正视你和大家的关系了?"他选择忽略自己的心情,掩盖失落的空虚,把重点摆在她的问题上。

  "面对你们‘一家子'尽心尽力的对待,我能不承情吗?"

  她刻意把距离拉回安全界线外。

  "你承情,所以你接受?"

  她摇头,怎么大家都对她那么苛求?不恨、不怨已经是她最大极限了呀!"我承情所以我不再恨,往后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不会是一家人。"

  "为什么?因为不想背叛你母亲?"

  他一直是清楚的,为什么还要问?这世界上只有她对母亲忠诚,她不想改变。她和罗家的结仍旧存在,想解开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也需要爱……

  可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她了。

  第五章

  张开眼睛照例等待。可是他没有来,她大概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以预先推断出昨天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美好回忆。

  摸摸绿叶、摸摸长茎,它又长高了,花苞已经有浅浅的红色出现,再过不久就会绽放鲜艳了吧!

  它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是天堂鸟?带着她的爱情飞向远方的陌生国度?还是海芋?包裹着她爱他的心情不叫人发现?不管开出什么样的花,她的爱情都注定要夭折,而那棵不解心伤的植物,仍然会绿意盎然地期待着盛开。

  翻开伯墉帮她找来的服装杂志,织昀拿起笔在纸上画着,一款款服饰在她的笔下迅速成形。

  记得那一天她告诉他,将来要当一个伟大的服装设计师时,他微笑着告诉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人最幸福。

  反复咀嚼过他的话后,她在心中提出辩驳——她向来都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可是幸福从来没敲叩过她的心灵。直到昨天,她几乎以为幸福就要按铃来造访了,可是它只是"路过"而已。

  叩叩的敲门声,让织昀的心重新燃起希望,但掀起的嘴角在看到伯墉身后跟着进来的男人时结束。

  "我帮你们介绍,这是织昀,罗教授的大女儿,这是我的二弟,他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刚从美国回来度假,预计在台湾停留的这段时间来院里当义工。"

  "嗨!我叫贺仲墉,我们家仲墉、季墉二个男生,我排行二。"他伸出手等待她的善意。

  他非得要找出一堆人横亘在他们中间,才能让两人保持安全极力?他是在防她,还是在防自己?他算准了她会粘上他,破坏他和织语的感情?或者是,他要亲手捏死在她心中刚萌芽的情意?

  好吧!要假装一切从来没发生过,是吗?要骗自己彼此是外人、要把暧昧感觉切得一干二净、要演戏骗过台下观众,是吗?行!怎么不行,她可以大力配合的。

  她垂下头,赌气地把画稿揉成一团,抬起手握上贺仲墉的,说道:"对不起,我没读什么好大学可以拿出来做介绍,也没有好职业值得说出来炫耀,能告诉你的只有三个字——罗织昀。"

  "大哥的介绍词伤了你吗?你真像只紧张兮兮的刺猬。"仲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你的比喻不对——我是针鼹,随时准备把周围的人刺得鲜血淋漓,令兄以这一点很清楚的。"她挑衅地望向他。曾经,她为他褪除了尖锐外衣,现在,她为他再度被上。

  "你们年龄相仿,一定可以谈得来,我先去忙了。"看到他们交握的手,伯墉心中窜起莫名的愤然,心痛摧残着他的意志,他别过身急急离开。

  他退场了,徒留下她的心独自忍受煎熬。

  仲墉把揉成团的画稿打开,观赏了许久。"你的设计很有创意,可惜忽略了实用性,这种作品可以用来比赛,但不适合做成成品挂在百货公司当卖点。"

  "你学服装设计?"她诧异地抬眼看着他。

  这一眼让她看到他眉宇间,那几分和伯墉相似的气质。他们都有着温暖开朗的笑容、都有着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还有任何人也取代不来的自信,但伯墉的长相胜他几分俊逸,而他则比伯墉多了几分男人的粗扩。

  "不!我读商业管理。"

  "你懂服装设计?"

  "不懂,但那并不难,只要多留一点心,所有的事都很容易懂的。"对他这个资优生而言,要找到一件稍有难度的事情来做是难了些。

  但听在"凡夫俗女"的耳里.骄傲的成分就大大提增了。

  织昀在伯墉和仲墉之间又找到不同处——那就是仲墉傲然,而伯墉谦和。

  "你说得容易……"其实他并不让人讨厌,相反地她很喜欢他身上那股和伯墉相似的气质,这种熟悉感让她很放心,也感到安全。

  "做起来却很困难?我承认!所以我喜欢说,然后发号施令叫别人去做。"

  他这种人适合当"大头家",扯直喉咙"一呼"就有"百人等在后面准备巴结。

  唉——她不禁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怎么啦?"

  "没事,只是很烦。"有一个贺伯墉就够了,她不打算让第二个人分享心事。

  "为什么?因为打了石膏不能四处走动?"她没回答,他擅自认定了她的意思。"没关系,等石膏拆掉,我骑我的老野狼带你四处兜风。"

  "老野狼?"他——伯墉连一部老野狼都没有,不也把她搬上搬下搬到木栅去探访动物的家。她怀念昨天——那份短暂的幸福。

  "是啊!野狼125,是我舅舅借我的,他还教我唱一首当时广告这部车的广告曲,我唱给你听——我从森林来越过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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