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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听不到杨蓓莉说了什么,童玺郡的心已被一剖成二。

  他说他爱她,他曾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吗?玺郡拚命在记忆中翻箱倒柜,想找出有关这三个字的痕迹。

  没有、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只说过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从没说过爱她……爱和喜欢有很大很大的差别吧!

  笨蛋,她怎会选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形容词字眼,这时候通常要想的是权益问题、赡养费问题、可……她无法不计较,他不爱她,对她只有喜欢……爱情的路上杨蓓莉已经先跑了好多年,不论她再怎样努力都追不过人家,何况她还有煜棠的爱在支持,她却是什么都没有……明知输定了的情路,她何苦再坚持往下走,走下去能换得什么?虽败犹荣的掌声?坚持到底的喝采?那些对她有何意义……算了、算了……通通算了……手上的玫瑰伴随她伤痕累累的爱情掉落一地……她的爱他不愿意珍惜,就算她再小心翼翼,也呵护不出一片绿荫……“小郡。”雷斯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急急摇头想否认,要否认什么?他爱杨蓓莉的事实,还是他不爱她的真相?

  她一路摇头一路远走,怎么都摆脱不掉“他爱她”这三个音节,浓厚的无力感罩住她,她突然觉得好疲倦……看着她的背影,雷斯无从解释的怒火陡然升起,他敲敲门,没等响应就直接走进去。

  “雷斯,你来了?”他想轻轻地推开蓓莉,无奈怀中的泪人儿,紧紧攀住他,不肯让步。

  “你不觉得要谈情说爱,至少先把童玺郡的问题解决了,再来谈,会好一点?”

  “她有什么问题要解决?”

  “也许她是外来者,不过别忘记当初是你强娶她入门,你要旧情复燃,也先把她送出门再说,不然,面对你们的爱情,你要她情何以堪?”

  他难得说重话,却说得煜棠一头雾水。

  “你在胡言乱语,我不和你说话。”

  “要批评我的言辞,先看看自己的举动。我是不知道玺郡哪来的力气,阻止自己冲进门来鞭苔你们的行为,但是对不起,我不站出来说句话,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是说……她看到……”他用力拉开蓓莉的手,抓住雷斯的双臂急问。

  “不只看到,还亲耳听到你说‘我爱你’。是很精采、很感人!可惜我不打算为你的行为喝采。”

  “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自己去找!”说完,他很潇洒地甩甩衣袖退出门外。

  又回到秋千架旁,这里是她和煜棠共有的回忆,虽然量不多、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真的很温馨甜蜜。

  背靠着铁栏杆,她缩起身体,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

  “别哭了,你哭起来好丑。”生平没安慰过女孩子,第一次就碰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哭得夸张而不含蓄,弄得小林手忙脚乱。

  唉……他开始明白祁经理为什么讨厌女人了,女人──真是麻烦!

  “我没哭,只是我的泪腺工厂头一天开工,产量过剩。”摇摇头,如果伤心可以被否认,她要一并把它否决掉。

  “要不,我来想办法帮你把那个女人给赶走。”小林病急乱投医。

  “你把总裁夫人给赶跑,回头‘头路’就丢了,经济不景气,别做傻事。”

  “你才是总裁夫人!”

  “我哪里是?”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爱啊!手背拂过一排眼泪,接着又落下一排……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不当总裁夫人,当总经理夫人也不错啊,依我看哪,雷经理人就不错。”

  这是哪国安慰人心的方法?好像男人都排排站,等她去挑后补人选。

  “我没事,你别理我……”把头埋在膝间,她的心好痛。

  没事才怪,说不定一眨眼,她就拿起地上的水管上吊,怎么说都要好好守住她。

  “好说歹说我也是个绅士,怎能放任一个淑女独自在这里哭?”看着玺郡垂在肩背的长发,勉强承认她是淑女好了,反正人家正在伤心,就当日行一善。

  “小林疝气,你的肩膀可不可以借靠一下?”

  “好啊!请用,别客气。”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像哥儿们似的,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煜棠的吼声从正前方传来。她和小林的亲密,让他翻涌出被背叛的复杂情绪。

  “做你眼睛看到的事!”火大了,老爸再凶恶也没用过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何况他是个理亏者。

  不甩他,仍旧靠在小林身上,倒是那个拿人月俸的,很没骨气地在淫威胁迫下,推开肩上头颅,乖乖地闪到没人的角落杵着。

  “我一转头你就找到人安慰了?”他的声音中隐含怒气,被雷斯说过一顿后,他瘸着腿屋里屋外几十个房间到处找,一颗心悬上半天高,没想到竟会在别人怀里找到她。

  “安慰人?还慰安妇咧,有关这类问题你应该去问问许文龙还是原作者小林疝气。”她指指小林的方向,只见他猛挥手,一脸好心被雷亲的糗相。

  “你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要扯上小林?”

  闹?她有吗?是他们两个做贼心虚、良心被谴责吧!干嘛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来?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行吗?反正这回我罩子放得很亮,没找上个有妇之夫。”她讽刺。

  “小细菌,注意你的态度。”他凝声警告。

  “细菌被你的妻子──杨蓓莉小姐给扑灭掉了,国家正想颁块环境清洁奖杯给她!”翻翻白眼,豁出去了,本就演不来小媳妇,这会儿刚好趁机闹一闹回家吃自己。

  “你想吵架?”

  “也好,反正闲闲没事做,也挺无聊的。我又不会弹钢琴、也不会撒娇,会吵点架至少还有点存在价值。”一直以为他附庸风雅,没事在家弄个琴室,原来那是特别为弹得一手好琴的杨蓓莉准备的。

  “你是哪条筋不对?怎么处处针锋都指向蓓莉。”

  “我不该指向她、不行指向她、不能指向她吗?你说谈谈话她就会离开,结果,她已经搬进来整整两个月;你说要和她办妥离婚协议书让我安心,可是我只看到我那张岌岌可危的结婚证书即将变成废纸;你说要我当她是客人,她却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能不指向她吗?”

  “你要体谅,很多事不是说做就能马上做而的,你要多给我点时间。”她说对了,女人的嫉妒是很恐怖,一旦嫉妒起来,温驯的绵羊也会变成凶猛的狂狮。

  “是吗?你说要结婚,一个星期不到我就嫁进来,你有没有给过我时间?为什么她需要时间我却不需要,因为在你心中她是重要的,而我是无关紧要的,是不是?”她咄咄逼人,质询口气比立委还凶恶。

  “你要翻旧账?”

  “不翻行吗?你和她之间本来就是一本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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