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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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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幕,深深刻在她心版上,忘不了。她曾殷勤叮嘱,别放手。然他松开她……她死了,带着破碎的心走入幽冥,不想续活的,想就这样忘怀此生,她的章节断了,曲子残。 “什么选择?”冷刚问。 “他选择了公主。”两道清泪滑下,岁月过去,再提起,伤口仍痛。 风吹来,她嗅到秋的味道,夏盛,秋至;缘尽,人离;天理循环,从未乱过序。 昨夜辗转,她想分明了。 怨何用、怒何用,她看透自己,即使恨他一辈子,她也拿不出复仇行动。挣扎着、错乱着,曾经,她以为只要一心一意恨他,自己便有活下去的勇气。 然,他拿出贴身收藏的荷包,轰地,平地起雷,震得她无法言语。 她想问他,为何还贴身收藏?早该丢了不是?他丢掉她的命、她的人生,为什么收起不值钱东西? 若是愧疚,何必?愧疚帮不了她走路,助不了她残破身子不病不痛,既要愧疚,当年何必松手? 他说了呀,说一定带她回去,可是,他没做到,他只带玉宁公主离开险地。 她求了呀,求他不要松手,那么骄傲的她啊、宁死不屈的她啊,这般哀求,可他没记牢,他只听得见玉宁公主说“相公,救我”。 他对她,真的坏透。 骂了千声、怨过万语,然一个小小的荷包击溃她所有自以为是。 她没本事一心一意恨他了,再见他,她甚至没办法继续对他冷漠,所以她决定对冷刚和盘托出,决定放下。 “你猜出来了,是吧?” “是。”他有一百多个绣了“渊”字的丑荷包。 去年底,她绣出生平第一朵寒梅,他以为姑娘已将那人卸下,岂知,男人并未将姑娘卸下。 “侯爷认不出姑娘。”冷刚道。 “我的脸毁了,爷爷替我换上新面孔,他自然认不出。” “姑娘要与侯爷相认吗?” “不。”她直觉回答。 “为什么?” “我说过了,不当‘重要’,只当‘唯一’。”公主在,她永远当不成“唯一”。她清楚明白,他们之间断了,再也接续不起。 “冷刚。” 她靠上他的胸怀,他是一堵坚固安全的城墙,多年来,他为她挡去风雨冰霜,没有他,她怎能平安顺遂? “是。” “我想离开京城。”她做出决定,不进侯府、不见公主、不重复心痛。 “好。” “你会陪我吗?” “当然。”她是他的姑娘,不论天涯海角,他都陪。 曲无容伸伸懒腰,够了,有冷刚相伴,不致寂寞,至于情爱,哪里需要啊!许多人一世不识情缘,不也过得很好。 “听说苏杭很美。” “现在就走?” “不,离开之前,我们先去一趟醉语楼。” 他没问为什么,勾起姑娘的腰,他飞出十里亭,走入人来人往的醉语楼。 未入夜,醉语楼里客人不多,在小二带领下,他们上二楼雅座。 冷刚大方得很,两锭金元宝往桌上一摆,摆出阔气。其实,阔不阔气不是他考量范围内,他想的是,金元宝摆在家里,姑娘碍眼。 “给我上好的女儿红。”曲无容说。 “是,客倌,马上来。” 小二离开,马上进柜台告诉红衣掌柜二楼有贵客,掌柜听了,亲自端起醇酒往冷刚桌旁招呼。 “客倌好内行,知道醉语楼最好的佳酿是女儿红,您可知这女儿红的由来……” 话说到一半,当红衣掌柜的视线舆冷刚相遇时,手中的酒瓶铿锵一声,滑落、碎了,她死命盯住冷刚,丹凤眼浮上一抹倔强。 曲无容望望冷刚再看看掌柜,他们之间……有故事。 冷刚脸色铁青,咬牙,一语不发,而掌柜呼吸急速,脸色惨白。 曲无容问:“掌柜的,你不是要告诉我们女儿红的由来?” “抱歉、抱歉,惊扰了客倌,等我一下,我去给您换一壶酒。”红衣掌柜退下楼,小二跟着上来,送点心、清理地板。 待红衣掌柜再出现时,已然恢复旧模样,她笑吟吟地替他们斟了酒,故事开讲: “在咱们家乡,凡生出女儿,家里便要酿起几坛好酒埋入树下,待女儿出嫁时挖出来宴请宾客,这酒便叫做女儿红;倘若女儿不幸,未长成先夭折,这酒便改了名字,叫做花雕,花雕花凋,一朵俏花儿未开苞先凋零,何等辛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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