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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秦桐冷眼睇着家中最美的小女儿,感慨万千。

  “宫门是不是真的深似海,女儿是不知,但每个姐姐回来省亲时,哪一个不是风光十足、排场阔绰?”秦媚娘反驳道。

  “那只是表相!”他厉言道。

  “爹,自古至今女子的婚事哪一桩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说,这是天下女子共同的宿命,那么,女儿宁愿嫁人鸿门世家,也不愿下嫁贩夫走卒。”秦媚娘执意表态。

  “你——”秦桐一时哑口无言。

  “爹,怎么说,您也曾是安哥哥的西席,我们亦是江南四大望族之一,虽不尽是门当户对,倒也不算是过分高攀,您就成全女儿吧。”对于自家的身世,她可是信心十足。

  “你可知他的身份,未来又可能是何等尊贵?”秦桐再警示女儿。

  “当然知道。我对安哥哥——您是知道的,至于他未来的身份,对我而言,自是锦上添花,说不欣喜是欺人;但即使他无冠冕加身,我亦会求爹爹为我说媒。”

  “唉!”也罢。

  秦桐不发一语,心中已有定案。

  离开娃娃谷之后,刘子安与月牙儿一行人仍旧结伴而行,悠闲地往洛阳前进。

  一个月下来,月牙儿发现刘子安身边的贴身侍卫霍风,每隔一星期总会在子夜放出信鸽。

  由于好奇心作祟,某夜,她抓住一只欲往南飞的鸽子,并从它的脚环下取出一张纸片,上方只有三个字——揽翠湖。

  这是什么意思!

  按字面上的解释,刘安放出的信鸽,只说明一件事——他们现在的位置。

  他需要向谁报备他的行踪?

  打从结识以来,他予人的感觉,风流不羁,事俗之事根本不萦于胸。如今他规律而不间断地释放信鸽,告知自己所在的地点,这意谓着什么?

  尽管疑惑,她还是重新将信条绑回鸽环上,送它飞回天际,便匆匆从屋瓦上一跃而下。

  “什么人?”月牙儿这时惊动了在揽翠楼后花园散心的刘子安。

  是他!他怎么也没睡?

  月牙儿扬起水袖,连忙作揖掩住她的惊讶,“原来是大哥啊。”

  “应弟?”月光下,霜白儒衫的月牙儿更显澄净,晃眼间,刘子安几乎错认他为女子!

  怎么回事?

  自从那日见过他晶莹赛雪的肌肤之后,离谱地连夜里也梦见应弟成了女儿家,从此夜夜不能成眠。

  今夜,又是如此!乍醒后就再也睡不奢,他只好对月苦思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大哥,夜深露重,还有雅兴赏月?”月牙儿窥见他为自己失魂的眼神,忙不迭地找话题化解尴尬。

  “小弟较胜大哥我吧?”刘子安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兴逗弄月牙儿的念头,但挑逗的话就这么溜口而出。

  “大哥?”她有些错愕。

  他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带着点“调戏”的成分?

  男人与男人间的对话,不该如此吧?!

  “否则怎么会沿坐屋瓦之上,以求更近月呢?”爽利的笑声旋即充塞揽翠楼的后花园。

  月牙儿连忙抿唇一笑,算是呼应他的说辞,“大哥真会说笑。”

  “来,陪陪我这个失眠的人吧!”他顺手将月牙儿的肩头搂近自己。

  这一搂,一股奇异却强烈的电流,迅速从指尖传导到全身,顷刻间,不曾有过的欲念如火山爆发地宣泄出来……

  被刘子安搂住的月牙儿,长年封锢的心、沉淀的情,也瞬间觉醒。

  她试图镇住心神,让骚动不安尽速散去,奈何与日俱增的好感大举来攻,住她怎么抵御也力不从心,终至溃决。

  她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住阵阵忐忑,狂嚣席卷心间。

  “如何?”刘子安试图从迷茧中突围,无奈混含沙哑的嗓音还是泄了底。

  “嗯——嗯——”月牙儿猛地咽了口唾液,支吾不能言。

  “也许贤弟想睡了,为兄也不好勉强。”他忙将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抽回,毕竟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不免招人非议。

  “大哥,小弟也睡不着——”她打断他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想留下。

  “那好,那好。”他笑得尴尬,却又为良夜有人相伴感到没来由的畅快。

  她在他身边的石凳坐了下来,“大哥,你家中可有些什么人?”这个话题该是最安全的吧?

  “有父——”刘子安也挨近她坐了下来,为自己险些脱口而出的“特殊”身份而打住,连忙改口,“家中上有高堂,下有一胞弟及两个妹妹……”

  突然,他遥想起远在洛阳的双亲。也许他真该早点回家了。

  “很好,很好。”她答得言不及义。心思也飞到遥远的关外……

  不知父皇、母后还有她的孪生哥哥可好?

  “那你呢?”刘子安采入她的蓝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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