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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紊乱的思绪与纠葛不断情潮,让她的心猛地抽紧了。

  “自,别赶我走,求求你。”

  他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拥她入怀。

  不舍,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窗棂外,夜凉如水,两颗心再度纠结。

  不知过了多久,山口尝君强忍住心中的伤痛,轻轻地推开她,“两天后,跟你二哥回纽约。”

  “不,我不走!”她倔强的摇着头。

  “你非走不可。”山口尝君的语气中,有着不容改变的强硬。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我走?难道……你一点都不希望我留下吗?”哽咽的语气中,有着万般的不舍与不解。

  想,当然想,他多么期盼一生与她永不分离,但现况却不允许,他只能冷漠以对!

  “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希望你留下来?再说,你二哥从纽约来接你回家,你理所当然得跟着他回去。”

  “非亲非故?你说我们非亲非故!”这四个字如箭猛地刺人她的心窝。

  “对,”他狠下心不被她脸上那抹悲痛的神情给击倒,“你只是我受托的一项。任务。罢了。”

  “任务!我只是你的一项任务……”原来,她只是他的“任务”!他对她的好!也不过是忠人之托……

  她轻轻推开他紧抓着自己双臂的手,含着泪,带着笑,淡淡的说着,“我知道。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

  他还能说什么呢?山口尝君只能悄悄地转过身拉开纸门离去……

  然而,每一步都像沾了厚厚的泥土,沉重不已。

  落英亭樱花依旧娉婷,美人却对花愁。

  虽说心中百般不愿,但在山口尝君的坚持下,纪香缇只能黯然接受二天后回纽约的安排。只是心绪干转,始终无法成眠,于是她又来到落英亭,凭悼她的哀愁与无奈。

  “美丽的女人是不该哀愁的。”暗夜的乍响声,听来格外的阴寒。

  “谁?”纪香缇机警地折下樱枝作为防卫武器。

  “小铃子,我们又见面了。”森诡的笑容在深秋的夜里更显诡魅。

  “你跟踪我?”流川风子!她心口顿时一窒。

  “这不叫跟踪,你可以称它为‘关心’。”邪冷的笑一再流露出他狂傲与自负。

  “你的暗夜关心真是教人胆颤心惊,我承受不起,你请便吧。”

  “你变了,小铃子。”精明有若狐狸的他,已经闻到她的改变,但他却不动声色,持续他一贯的阴晴不定,让人无法捉摸。

  “我告诉过你,我不叫小铃子!别再拿我当她的替身,我姓纪——”不,她不该自报姓名,急急改口,“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

  “替身,谁说你是替身?”流川原本就阴气十足的脸庞,这一刻比僵尸还要骇人,“我说你是小铃子,你就是小铃子。”

  “好,那我问你,小铃于是你什么人?”逃避或许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那只好放手一搏。

  “你……”他眯着眼瞅着这个娇贵中又透着勇气的纪香缇,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似乎较小铃子更多了一分巾帼英雌的气息。

  “她是谁?为什么让你一再的错认我、打扰我,甚至强令我变成她?”纪香缇豁卅去了,柔软的嗓音突然提高了起来。

  “住口!”怒流似潮水一翻即下。

  她不但没有噤声,反而迭声追问:“她是你年少时的女友,或是你心爱的女人?还是你的妻子?”

  步步逼近,流川风子几乎无力招架,只因“小铃子”是他的致命伤。

  “住口!住口!我说住口!”他猛地抓住她的皓腕,疯狂地摇晃着,恐怖的狂吼有如夜枭的嚎叫。

  纪香缇怔住了,她不知一个大男人发狂时是这般的激越,甚至带着天崩地裂的毁灭力道。那手劲儿几乎折断她的柔荑,她却倔强地不肯求饶,故作淡漠的瞪视着地。

  “放开她!”冷沉的声音突然从流川身后泄出。

  “什么人?”流川倏地反过身子,但失控的情绪已在瞬间平复。”只手仍钳紧纪香缇。

  “山口?”纪香缇幽幽喃道。

  “我当是谁呢?一个潜水协会的小人物,也敢命今我!”流川讥讽的笑。

  “放开她!”低沉的声调吊诡而森冷。

  “我偏不呢?!”暗惊对方的强势,不禁怀疑昔日对山口尝君的判断是否有误?

  “放开她!”嗜血的腥味随着三度的喝令,而弥漫住整个落英亭。

  “那得看你的本事。”流川冷嗤一声,手劲儿又加重了一分。

  “啊——”纪香缇痛得冷汗直盗。

  眨眼间,只见流川抓住纪香缇的手,被人以类似石块的尖物重重一击,力道拿捏得正好,手筋未断,却震得对方不得不松开纪香缇的手。

  顷刻间,纪香缇已奔向山口尝君的身边。

  “山口尝君,这笔账我记下。她——纪香缇,我要定了!”流川风子这时终于直呼纪香缇的闺名,也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旋即消失在落英亭外……

  “谢谢你。”纪香缇揉着被烙上指痕的手腕。

  “这就是私自行动的后果。”清凉的声调,有时更让人难以忍受。

  她却忍了下来。反正,再过两天,她就要回纽约的“家”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就算山口尝君想再伤害她,也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但,只有她明白,有些烙痕一旦印上,怎么抹也扶不去的。

  沉默像把诫尺鞭挞着山口尝君失控的舌头,“对不起”三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惟一能做的就是降低声量,“这也是我要你早点回纽约的原因之一。”关心已不在话下。

  “你又怎知道,他不会追来纽约?”浊哑的回应,终于划开彼此间的凝沉氛围。

  “他没有机会的。”斩钉截铁的结语令人惊骇。

  “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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