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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这个发现让他百感交集,甚或说是悚然而栗!

  轻喟之后,他突然妥协,"她是自由的。"

  山口尝君得到纪孟然的保证后,继而转向倪黛眉,"女人,之所以为女人,是因为她们似水,似水柔情。似水载舟,愿……不似水覆舟。"言毕,悄然退出纪宅。

  这时,倪黛眉若有所思地折国客房,却在房门前打住,坚定地低语:"我想,我还是搬出去吧。"免得她一败涂地。

  但尾话她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早已为他沦陷!

  第九章

  倪黛眉突然恨起黎明!

  新婚之夜她与纪孟然斗气弄得彻夜未眠,昨夜又是个惨淡不能成眠的夜晚,顶着熊猫眼目瞪到天明。

  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她幽幽地打开房门,心灰意冷地走向大门。

  就在抓住大门锁的剎那,她停了下来,一种从未有的情保由中生起。

  她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间充满怒嚷、怨载的房子。

  为什么?

  她问自己。一遍遍地问自己,最后不得不承认,她如果走出这扇门,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怎么样?

  唉!

  她……是舍不下这个浑身沾满缺点又霸道的纪孟然。

  是吧!

  可是,若她"说话不算话",这个蛮小子绝对又会有话说,她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他任何一句狂烈的指责,或是再一次的软禁。

  她要自由,一种属于一个完整女人该有的自由。

  纪孟然对她而言,的确已如无意间被风吹落的花苞,在她心田抽芽、生根,但是她还是不愿因此而失去仰望蓝天,及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

  "法律"早就告诫人、也警喻女人,婚姻除了有爱,还有许多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可笑的是,就算她有情于他;那他呢?

  只怕到头来,他们这桩契约婚约是场笑话,加上她个人的柔肠寸断!

  心一横、力一使,倪黛眉重新抓住门把,拉开了门。

  "早!" 纪孟然此刻的情形不比她好。

  散乱的头发、满布血丝的双眼、衣衫不整地坐在自家大门外,乍看之下,像是纽约市里找不到栖身之所的流浪汉,却又有着作曲家萨拉沙特所创作的"流浪者之歌"音符下优雅的风采。

  他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落魄得依然英俊的美男子。

  望着他的容颜,倪黛眉有些心软,心结百转千折之后,轻柔地说:"'黄金屋'我不要了,还给你。不过,你上次的官司费我已经请助理算出来,日后会寄给你,再见。"她狠下心,提着行李往外走。

  "别走。"哀求的语气中填满了温柔。

  这细碎的哀咛声,像只负伤的野兽在鸣咽。

  他……怎么了?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

  "为什么?"她深深地喘了口气问道。

  男人与女人的交往,总是美在模糊不清;但是恋爱中的女人却不愿盲从那份暧昧,因为她们的本质就是会去弄清楚是非黑白,不容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要她留下,就得给她一个明确可以信服的理由。

  "我们和解好吗?"他妥协地说。

  男人明知问题的重点所在,但事情一旦临身,总是说不出也辩不明,常弄得女人怒极攻心、忍无可忍。

  倪黛眉以为像纪孟然这么一个花心大少,以花言巧语哄女人应是家常便饭,为何就不能"一视同仁"的善待她?

  显然,她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错估了纪孟然的本质,有钱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我们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从一开始,你就瞧不起我、强留下我,只会让我——我们彼此受伤害,何必呢?"她没说,自己可能会心碎得连用来补航天飞机的强力胶,也无法补合她的心。

  一切输赢事,认输总是比输了更难堪。为了保全的面子及能够全身而退的椎一办法,就是立刻提起行李走出纪家大门。

  "谁说我们不合!"纪孟然一跃而起,牢牢地将她圈进自己的胸臆,发狠地攫住她娇艳欲滴的芳唇,企图唤醒两人曾有过的缠绵片段,也撩起她不为他人所探采过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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