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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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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傻女孩,把自己累到病倒了。”月嫂心疼死了。 听月嫂高声嚷嚷,李晨露感到相当不快。“也不过是发烧而已,吃个退烧药就好了,干什么哭天抢地的。” “Ruby,麻烦你把企划书拿下来,我该去公司了。”堂司仍揽着李夜泠虚弱的身子,感受到她肌肤传来的高温。 “你跟我上楼,我才拿给你。”李晨露噘起红唇撒娇,他搂着她妹妹不放的样子,像在保护一个重要的人,那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堂司思索了一下,冷声警告。“Ruby,不要得寸进尺。”他不是可以被指使支配的人。 被他凛冽的眸光震慑住,李晨露稍微收敛起骄纵与任性。“那……” 她才起了头,堂司就截断她的话。“改天我会让我的特助跟你联络。”语毕,他横抱起病恹恹的李夜泠,往大门方向而去。 “呃……堂先生?!”他的举动让月嫂大吃一惊。 “我会顺道送她去医院。”堂司回答,步伐没有停顿,然后离开李家华宅。 “这……这是怎么回事?!”月嫂一头雾水地嘀咕,莫非,她真的老了,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李晨露则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处,娇艳的脸庞闪过一阵青、一阵白,有被比下去的不甘和愤怒。 难道,他想挽回与李夜泠的婚姻?! 这未免太荒谬可笑了! 稍稍回复意识,李夜泠蠕动嘴角,哑着嗓子央求。“放我下来……” “你需要去医院。”堂司斜睇她,平铺直叙的口吻,没有显露出真实的情绪。 “我可以自己去。”她使出全身仅存的气力,试图挣脱。 堂司冷觑她一眼,随后将她放下。 一着地,李夜泠重心不稳颠了几下,她的体温是滚烫的,但心窝却彻底冰凉,直沁骨髓。 “你这样子怎么自己去?”堂司略微提高声调地问。 李夜泠脑子发胀,纷乱得无法思考,包括他友善的态度所代表的意义。 “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淡薄的语气,有一丝责备的意味。 李夜泠皱着眉,不断摇头,心乱如麻。 “摇头是什么意思?”他不解地瞪住她。 缄默了一会,她才一脸迷惘,无力地道出心事。“这样算什么?同情?怜悯?求你不要给我任何妄想和希望……”她几近恳求。 堂司拢起眉心,撇唇道:“我说过,我不讨厌你,你还是我的学妹。”他强调彼此的关系。 她独自承揽两家长辈施与的压力和严厉的责骂,解开他的无形包袱,他是该谢谢她的成全。 至于她的告白,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她说要忘记他,势必也是一时赌气才脱口而出。他没当一回事,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在伦斯酒吧见面争执的那晚,两人都不够理智,嘶吼间失去了冷静,隔天再回想,觉得当时反应过头。 他还当她是学妹、一个普通的女性朋友,他还是念及昔日的情谊,而非绝对的冷酷。 “我不想当你的学妹,不想……”李夜泠幽微地低喃。 他当她生病所以不可理喻,不跟她多计较。“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别浪费无谓的时间。” 李夜泠打定主意不再顺从他的指示。 因为,她不想再当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没个性、没骨气的学妹。 “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固执?!”堂司有些动怒。“真要闹到连朋友都当不成?”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李夜泠仍旧摇晃螓首,挣脱不了感情的枷锁。 爱与不爱都是痛苦,该怎么做才是最好,她竟丧失了判断能力。 “以前能,为什么现在不能?”堂司神色沉郁,耐性告罄。 她给不了明确的答案,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偷偷爱慕一个人,就会了解濒临爆发的煎熬,一旦爆发,澎湃的情感与热度,足以烧伤自己也烫伤他人。 奈何,她爱上的男人,心里有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 她受够永远只当个不起眼的学妹,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出没,却从不受重视。 “上车。”堂司索性上前拉住她的手,带她上车。 自觉对她已经够宽容、够特别,换作其他女人,他连理都不会理,何况是这样耐着性子三催四请,已超出他的预期。 李夜泠使尽全力仍撼动不了他半分,只能无助、被动地被他安置于前座,难受地瘫靠着椅背大口呼吸。 堂司坐进驾驶座,瞥了眼她纠结的秀丽五官,黯下眼瞳,无言地倾身为她系妥安全带,随后上路前往医院。 昏沉中,李夜泠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有他在身旁,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又莫名地备觉心安。 她没有清晰的思路,把他异常亲切的行为分析透澈。 也许,这是病得太重所产生的幻觉也说不定…… 李夜泠疲倦地闭上双眼,意识逐渐迷茫,终至陷入一片黑暗。 缓缓掀开眼皮,李夜泠的高烧已退,但四肢百骸却像被敲打过似的酸痛无比。 她转动眼球,观看四周的摆设,知道自己正在医院的病床上,却突然回想不起她是何时来,又是怎么来的? 她皱眉回溯,良久,脑海中掠过不甚明显的画面。“阿司?”她想起来了,早上发生的点滴。 那不是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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