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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脚步放慢了下来，眼角一觑，发现她正推开一家PUB的黑色玻璃门，径自走了进去。 　　他赶紧迈开大步尾随她进入，这个女人该不是想腊酒浇愁吧？ 　　夜暮初垂，华灯初上，吧台里的员工似乎才刚到店里，还忙着各项准备工作。一个年轻男人听到开门声，抬眼见到沈彤，讶异的看了她一眼。 　　“您好，欢迎光临！” 　　她打量了一下店内的陈设，空间充满着轻软的爵士乐，光线是一致的昏黄，没有半个客人，她拣了最角落、最靠近窗边的位子坐下。 　　“您好，大医师今天这么早，没跟朋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男人寒暄的话语传到她耳边，她网头，见言若水面无表情地绕到她跟前坐下，她歪着头，怀着敌意道：“跟着我干嘛？” 　　“我把你带出来，就得安全的把你一黔同去，省得你闹出什么笑话来没人帮你收拾。”他不改嘴贱的刺激她。 　　“就算闹笑话也是我的事，你是我的监护人吗？我喝杯酒你管不着！” 　　他冷哼了一声。“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有酒量的人，你能喝什么酒？” 　　侍者走过来将menu放在两人之间，习惯性地问：“要不要先点餐？” 　　“不必！”她一口回绝，挑衅地瞟了他一下。 　　“我劝你点鸡尾酒。” 　　“来瓶COOLS！”她将menu交还侍者，面向窗外不看他。 　　“何必这么生气？你得接受事实才能重获自由。你不是说过你并没有那么爱他，那就该表现得像不爱的样子，你这样不过是证实你心虚罢了。” 　　“言若水，你若想毫发无伤的坐在我面前就最好闭嘴，万一要是弄出一尸两命，我可不负责！” 　　“你这女人还没喝酒就开始语无伦次了，什么一尸两命？” 　　“你惹火了我，我失手杀了你，万一明天你有紧急的病人等不到你去开刀，一命呜呼在医院里，不是一尸两命？”她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倒还会说笑话，我看你待会还说得出来吗？” 　　他果真闭口不再说话，一旁观看侍者端酒来，自己则点了杯威士忌。 　　她的确没有好酒量，也并不爱酒逗留在舌尖的味道，但坐在眼前的男人让她生起一股倔气，像参加喝啤酒大赛的参赛者一样，酒汁流经喉咙淌到胃里只是必要的比赛过程，而非品尝享受。 　　她三两下便喝完了那瓶酒，得意的看着他，他半眯着眼，托腮观戏，不置一词。 　　她挥挥手，叫侍者过来，另外叫了一瓶海尼根。 　　她打了一下嗝，继续勇猛的喝下第二瓶，如果不是嫌喝相难看，她倒想直接拿起酒瓶对准喉口灌，好让言若水可恶的轻蔑表情消失。 　　她很高兴自己意识清醒如常，两瓶啤酒对她的影响力太小，不过下腹有些饱胀感，她推开椅子，寻找洗手间的标示。 　　很好，走路平稳有力，没有左倾右斜的现象。 　　经过吧台，她翻开menu，随机选择其中一种，然后对正在擦拭玻璃杯的男人说：“麻烦把这个送到我桌上去，谢谢。” 　　“小姐，那是龙舌兰！”男人提醒她。 　　“都是酒不是吗？”她不以为然的走向洗手间。 　　回到座位，言若水轻抿了一口酒，以状若友善的笑脸对她说：“恕我多嘴，你过种喝法，要有奇迹出现才不会醉。” 　　“你知道吗？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忠告，如果你看不惯可以马上走人，你是我的债主，不是救世主。”　　 　　“那我是不是得确定我的债务人可以安全的活到还债的那一天？” 　　她咬牙切齿的与他视线相接，右手握住前方的小小透明玻璃杯，一饮而尽。 　　言若水看到酒滑过她喉咙的瞬间。她脸部线条不自然的抽动一下，睫毛上下煽动着，明显的不适应烈酒带来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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