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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诡谲地看着对方,当各说各话终于碰到了交集点,她苍白的脸颊染上热辣辣的红晕,直蔓延到颈部。

  “原来你看到的是——”她捂住嘴,惊愕转成窘恨,跺了下脚后,转身夺门而逃。

  他紧跟在后,满脸含着一触及发的笑意。

  夜深了,他不能放肆大笑,更不能坦白的告诉前面疾步而行、羞愤不已的保守女人,他看见了,不只一点点,全都看见了。

  白色的单薄浴衣,在水的洗礼下,加上惊慌失措地挣扎,还有什么看不见的?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怀着迥异的思绪,踏着落叶而归。

  难得好天气,正午阳光亮丽,她没有留在办公室用餐,特地搭了两站捷运,来到“他方”咖啡馆。

  中午人不多,她一进门,很快看见了严子宽和依依在吧台内谈笑着。

  “如意,好几天没来了。”依依友善地笑着,放了杯柠檬水在她面前。

  “新工作还习惯吧?”严子宽审视着微带倦意的她。

  “还好,比以前闲多了。”她懒洋洋地托着腮,看见他精神就松懈了。

  “咖啡想换口味吗?还是一样的焦糖玛琪朵?”他问。她几乎不太尝试别种咖啡,两年来连位置都固定在吧台的角落。

  “不换。”她盯着他斯文的侧脸,突然问,“阿宽,为什么取名叫‘他方’?”

  “唔?”他停下搅拌的动作,沉吟一会儿,道:“你也许听过,但从未想过,接触过的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他方’。在这里,每一个擦身而过、短暂停留的客人,其实彼此都是生活在他方,要了解对方,就要勇敢的跨界、但通常这么做的人不多,那得要有很重要的契机。”

  “喔。”她没说什么,眼珠随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移动。

  照严子宽说的,她还真的遇上了一个彻底生活在他方的男人,不过她一点也不想跨界,在那个人彻底把她生活搞乱之前,她要好好躲个几天休养生息,以免接招不及,武功尽失。

  “太好了,我下星期要南下出差几天,可以清静多了。”她咕哝着。

  “清静?那个约翰屈伏塔让你很困扰吗?”严子宽若有所思地笑问。

  “呃……”她讪讪地、很用力地将脑海中泡汤那个画面画个大叉叉。“也还好,只是现在没心理准备,暂时不想谈感情。”

  “感情通常都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来临的。”他意有所指地道。

  她哑然,垂下视线。

  或许吧!否则她心理准备了这么久,怎么严子宽毫无表示?

  也或许他们两个也是生活在他方,倘若如此,她何时有勇气移动她的脚步,走进他的世界?

  不知不觉中,她又想起了另一张面孔,那个张狂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还有勇气吧?

  台北冬日细雨绵绵;南部却艳阳高照,但不闷滞。

  她首站先搭机到高雄,巡了几家有合约的家具商,再参观当地的家具展,细心比较并记录南北客层品味的差异,两天就这样过去了。

  她不是第一次为了公事人在异地,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只是到了傍晚,却踯躅街头,不知道怎么打发吃的,不单是没有吃伴的关系,而是吃了也索然无味。

  她中了方斐然的毒了,她竟不能怡然自得地粗食淡饭裹腹,这可不是好现象。

  为了克制味蕾的挑剔,她在便利商店买了御饭团和三明治,在饭店对着电脑处理邮件和传真信函直到睡前,强迫自己忘了吃这回事。

  第三天,到了嘉义,她糟糕地发现一件事——生理期提前来了!

  这是她少女期至今的罩门,她如临大敌地备妥止痛药在身上,走完一天的既定行程后,面色发白地回到饭店,瘫在床上。

  这样也好,她全没了吃兴,不必烦恼该上哪间餐馆。

  她忍受着下腹纠扯的疼痛,再吃下一颗特效止痛药,蜷成虾米状蒙头大睡。

  第四天,抵达台中,她冒着冷汗拜访完两家特约商,意志坚强地撑回饭店,生理痛的不适达到颠峰。她咽下两颗作用不大的止痛药,躺在床上静待痛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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