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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第四章

  红菱,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别再叫我少爷!

  但是在人前……

  在谁面前都一样!我是你男朋友耶!

  ……那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而已,我们尹家在黑家工作可是有数十年的历史了……

  你说什么,给我大声点!

  我说,我知道了,我以后都叫你黑道人,总行了吧?别瞪我了。

  你讨债啊!敢给我连名带姓叫,你就试试看!

  你哦……难怪叫黑道人——我是说,道人。

  嗯,晓得怕我就好了。

  ……谁怕你啊。

  你说什么?

  没有啊。

  过来吻我!

  不要。

  你再说一次!

  不要就是不要、嘛……不要啦,道人……

  道人……道人……

  “道人……不要走……不要……不要离开!”她大喊一声,猛然惊醒!

  尹红菱张开了眼,室内一片漆黑,什么人也没有,剩下一轮明月的光影和冰冷空气。

  手指摸到的,是枕上一片湿冷,以为不再流泪了,却没有想到闭上了眼睛,泪还是不止……

  “道人……呜……呜……”不再有人环着她,紧抱着她的身子,只剩下她紧紧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孤单单的身影。一样的月光,再也照映不出两人的影子来了,再也不了……

  他喜欢早上的空气,所以习惯早起……也知道她一向起得早。

  窗户开着,清冷微风吹进了餐厅,耳边传来早晨的鸟儿忙碌觅食的吱叫声,和——

  他收起报纸,听见她从厨房走出来的声音,抬起了头。

  他望着她,她红肿的眼睛彷佛哭过的痕迹……她哭了?

  “你……怎么了?”胡子底下,俊秀的脸色紧绷,一颗心被一张落泪的容颜紧紧揪疼。

  她猛一抽泣,一个吸鼻声,鼻头还是红的。

  “我在切洋葱……就变成这样了。”她被洋葱给招惹出来的眼泪一眨眼就又掉出来,她忍不住笑,“以前都是梅姨切的,真奇怪她都没事。”

  一张泪人儿的美丽脸蛋却带着笑容,红红的眼睛像兔子,直挺小巧的鼻子也红得惹人怜爱,尤其嘴角逸出的那抹温柔笑容直落入他心窝里……

  白皓人也笑了出来……无声无息地松了口气。

  她做好了早餐,端着盘子上桌,并且坚持不许白皓人的帮忙。再怎么说他都是重要客人的身分,她这个管家就算被允许直接喊他的名字,也不能太得寸进尺了。

  “我都说了,我对吃并不讲究,吃面包也无所谓……你的呢?”只摆了一人份。他忽然记起金仙子曾经抱怨地写过——

  尹红菱对于主子和管家的分际划得过分清楚,而且固执得像块臭石头,简直会气死人!

  “我等一会儿再吃。听钱先生说,你喜欢中式早餐,所以我煮了稀饭和这些配菜,另外还有馒头跟豆浆。”这别墅是她管的,是她做主让梅姨她们去度假,她得负责做好她们三人的工作,还挺忙的呢。

  白皓人狐疑地瞅着她神采奕奕,当真打算留下他一个人在餐桌旁用早餐,他扯起了眉头,漠视一桌子热腾腾的温馨早餐,摊开了报纸。

  尹红菱转身正要走入厨房,听见他摊报纸的声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侧身而坐,神色冷漠,似乎颇有不悦的样子。

  “不好意思……是不是你对早餐不满意呢?”她走了回来,一脸困惑。

  “不,我等你一起用餐。”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低沉的声音笃定地说。

  “可是,白先……”

  “嗯?”他冷冷眼神随即睇视上来。

  她站在一旁,一愣,脸上浮出困扰。

  白皓人收起报纸,站了起来。他还是习惯用这个角度注视她。“红菱,我不是这里的主人,当然你也不需要把我当成是这里的客人。我说过让我们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为什么你连一顿早餐都必须跟我分开吃呢?”

  “我很乐意把你当作朋友,但是我到底是来工作的,我是管家,不是来度假,不应该跟你一起用餐。”她很坚持,这可是她的骄傲。身为尹家的女儿,如果连管家的分寸都不得要领,那她还有什么脸回去面对父母。

  “嗯……你这么说的确很有道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尹红菱松了口气,很高兴他是很好沟通的人。她随即扬笑,“那么,请你慢慢用餐,还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

  她转身,白皓人忽然说:“我看这样好了,你暂时雇用我当清洁工,这样我们就可以平起平坐了。”

  尹红菱全身一僵,身子略略抖动,不敢把苍白脸色对着他,她背着他淡淡说道:“对不起……请你先用餐。”

  她头也不回很快的走出餐厅。

  白皓人望着她的背影,缓缓眯起了眼……

  怎么回事呢?

  搞什么啊,你就放我一个人吃饭吗?那我多无聊啊!

  道人,你这样闹情绪,好像小孩子一样。我是你们家管家的女儿,当然不能跟你一起吃饭啊。你别害我被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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