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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阿根等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已经是无计可施,只得先听纳日宇熙的话了。“那轿子呢?轿子不见了怎么办?我们总得把轿子抬回去吧?”

  “就说我留下了。”纳日宇熙道:“别乱了套,教人看出马脚,知道吧?”

  “是……”阿根等四人答应过后,便鱼贯退下。

  纳日宇熙站在原地,脑中不断飞快的思考着最近到底曾得罪过哪些人,就在这个时候,王府的管家荣发急速走了进来。

  “公子。”他轻唤了一声。

  “什么事?”纳日宇熙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没瞧见他正在心烦吗?

  “刚刚外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荣发道。

  “送信的人呢?有没有拦下?”纳日宇熙若有所觉。

  “那是个小孩,说是有人叫他拿来的,问不出个什么东西。”荣发边说边把信交到主子手上,便自动地退了下去。

  纳日宇熙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掏出里头的字条详读,只见内容却只有一行字。

  明晚亥时,至栖凤岭山神庙。

  “栖凤岭?山神庙?”那不是出了皇城之后的山岭吗?

  纳日宇熙捏紧了手中的字条,表情不动声色,然而心中却泛起一股无以名之的焦灼,但他毕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在等待赴约的时刻来临之前,他至少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当冉凝香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则被布团紧紧塞住。

  抬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小茅屋里,屋里没有什么摆饰,只有一张床和一组桌椅,但倒还满干净的。

  正当她在打量的当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红绾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冉凝香不无惊愕的看着对方,这应该就是打昏她的那个女人了吧?

  “醒啦?”女子似乎并不介意让凝香看清自己的面孔,径自走近桌旁,点亮了油灯。

  就着昏黄暗淡的光线,冉凝香发现,这女于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柳叶眉中一颗朱砂痣,容长脸儿削肩膀,身材匀称,总地看上去容貌端正而气质高雅,虽然嘴角噙笑,笑意却是十分高傲冷淡,并不容易亲近。

  “噢,我忘了你嘴巴有东西,不能说话。”那女子像突然想起似的,走到冉凝香面前坐下,单手支颐,似在仔细端详着她的五官。

  “真是个美人胚子,皇城的水、米就是不一样,忒养人儿的,不像我,长年待在边关,风沙侵得皮肤都粗荒了……”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取下了塞在冉凝香口中的布团。

  “嘴巴一定很痛吧?”那女子微微侧首,询问道。

  冉凝香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方能发话。

  “别说得一副好像你也被如此对待过的样子。”要命,那布团塞得还真够紧,她的下颚都快合不上了。

  “当然啊。”那女子居然点点头。“我当初可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敌人的手掌心呢!”

  敌人?谁啊?冉凝香望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心中的谜团越扩越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女子一撩长发,站起身来。“这问题问得真好啊,我自己也奇怪着呢!”

  “别卖关子了。”冉凝香道:“难道你会只是因为好玩或一时无聊而这么做的吗?”

  “呵呵呵……”那女子又是笑。“你这小丫头,可别忘了现在谁才是人质啊,用这么挑衅的口气跟我说话,不怕待会儿身首异处?”

  冉凝香答得倒也快。“如果横竖都要死,那我示弱伏低做什么?倒不如把自己想说的话都一次说个痛快,免得还没被你杀死,倒先窝囊死了!”

  “呵呵,不愧是官家小姐,胆识与众不同,换作一般姑娘家,搞下好早就花容失色。”那女子笑道:“好吧,反正长夜漫漫,你我大眼瞪小眼倒也顶无趣,我就告诉你一个故事好了。”

  “故事?”冉凝香睁大眼。“跟你有关系吗?”

  那女子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走到窗边,便径自开始讲述。

  “距今十几二十年前,曾有一个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他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晋官封爵,却因为一件小小的过错,引起先皇的震怒,把他外放到边境去做一个所谓的封强大吏,实际上那里地处荒凉,种下的作物几乎很少活得起来的,那位将军初时还一心想,只要他一片忠诚,总有一天,圣上应该还是会想起他的好,转调他回京城。只是,这个愿望却在先皇驾崩之后破灭了……”那女子神情悠远地敍说着。“没关系,他想,就算先皇驾崩,新朝也总该有新气象吧?小皇帝也许会再度赋予他重责大任……”

  “然后?”冉凝香听着,心底觉得奇怪,这故事跟这女子似乎没啥牵扯吧?

  “然后他还是失望了。”那女子嘲弄一笑。“他等了三年,三年来的每一天,他无时无刻不说服着自己,皇上总有一天会重新重用他,然而小皇帝根本不记得他这号人物,他早就彻底被遗忘了。”顿了顿,那女子又道:“所以他开始变得消沉,暴躁易怒,这一段时日不得志的累积,终于迫使他变成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他晓得,要报复的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一场动乱,唯有在君王的领土上发生动乱,君王才会正视到问题,他要让皇上知道,他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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