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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这丫头,大概是上天派来考验我意志力的吧!”将玲儿搂正,沈君洛叹了口气,终于完全认命了。

  房外,两个男子正抱手伫立,说他们是刚来的,倒像是已经站了许久,偏偏又一直没有敲门或其它动作,仿佛只是静静地守护在外头,同时不忘聆听房内的动静,直到房中完全没了话音,其中一人才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另一个人拉开。

  “我看,这事没咱们插手的余地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玲儿的大哥,也是刚刚还在阻止沈君洛进屋的上官守。

  “可恶!我不甘心就这样把我们家最最宝贝的玲儿送羊入虎口……呜呜呜……”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但上官震的情绪明显是激动里带着不舍,不舍中又有一点愤恨。

  上官守不是不了解二弟的心情,但唯一能安慰他的,也只有拍拍他的肩膀了。

  “看开点吧!咱们的玲儿,总是要长大的啊!”

  一阵清风扫过,爽冽冰清,拾起头来看,只见莺声啁啾,春花烂漫,一切太平如昨,唯一不同的是,上官家的小妹做姑娘的时日,大概不久了……

  尾声

  数月后某日,沈府。上上下下结彩挂红,人来人往贺客迎门,这日正是沈家庄的大公子与于纤纤正式成亲的大好日子,每个人心里头都喜孜孜地,笑声不断,尤其是沈夫人,看着往日只知圣贤孔孟、不识美人如玉的长子终于成家娶媳妇,媳妇人选又是自个儿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姑娘,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沈家庄数年未办喜事,当家的添人丁,自足卯足了全力举办,里里外外铺桌备宴、杀鸡宰羊的热闹极了,唱戏的曲班儿也已连续三个日夜都不曾稍停,为了这千载难逢的大喜之日,再怎么累都是不会有怨言的啊!瞧这会儿新郎新娘都拜过堂了,新郎却连拨冗进房掀头盖的机会都没有,被沈家庄里那些老人们一杯接一杯灌着酒,眼看都要醉倒了,要不是沈君洛出来解围,于纤纤今晚肯定等不到一个清醒的丈夫。

  “哎!成亲真累人的样子。”今晚,玲儿自然也是座上嘉宾,但与其说是来吃喜酒,倒不如说是来见习的还更为恰当,不过从早上看到中午、从中乍看到晚上,她看来看去只看出一个心得,那就是“累”,跟在沈家两兄弟旁,看着沈君洛搀着连路都快走不稳的沈书青,她不禁突发此叹。

  “看得我都怕了,要是能直接跳这一段该有多好?”

  沈君洛白她一眼。“这事能省的吗?”

  玲儿吐吐舌头,下以为意地说:“可是很麻烦嘛!”

  “我先警告你了,要是你敢因为这样逃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打屁股。”

  沈君洛的恫吓许是收到了效果,玲儿闻言也只敢扁扁嘴,说来奇怪,自从确定两人的关系之后,沈君洛似乎就变了,变得不再像从前一样对她比较客气疏离,相反的他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更甚于上官震,有时玲儿不免如是想,简直像多了个二哥哥似地,奇怪的是她居然还不讨厌他的“管太多”,也许是……她也遇上了克星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将沈书青送回新房门口,门口的婢女将沈书青带进房中之后,沈君洛便自然地拉起玲儿的手。“我送你回去吧?”

  玲儿从善如流地答应了,胸部的伤虽已慢慢痊愈,只是仍不适宜快马奔驰,沈君洛比谁都还明白这一点,因此只是策马徐行,玲儿坐在他身后,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夜风拂来,带着一丝凉意,玲儿于是问着前方的他。

  “你冷不冷?”

  沈君洛闻言,微微一笑,故意说:“好冷。”

  他的回答让玲儿愣了下。“那我怎样才能让你比较不冷?”是要她抱得再紧一些吗?还是要更贴着他的身子一点?玲儿揣想着种种可能的答案,不料沈君洛却给了个很欠揍的答案。

  “嗯,换你来骑前面。”

  “什么?!”玲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阵粉拳顿时如雨洒下,夜幕低垂的夜里将他们的笑声传得既长且远,直到沈君洛假意受不住求饶,将玲儿的双手再次抓在怀里,玲儿方才上庄了娇嗔。

  “玲儿。”沈君洛抓着她的小手,温存地爱抚着,他叹了一口气,悠长得恍如终于得到救赎。“大哥总算成亲啦,下次……可真的轮到咱们了呢!”

  一句话道尽了千言万语,等待磨人,不只沈君洛心急如焚,玲儿更是清楚,苹果般的脸蛋微微一红,将螓首埋入那有着温暖感觉、宽阔的背脊,那里看似刚硬如石,却只为她一人柔软,这就是她的归宿,她要依靠一生的港湾。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那一天总会来的……

  【后记】

  有人送我几株郁金香。

  小心翼翼地从当地捧了回来摆在阳台上,浇一点水、给一些日光,南部温暖的气候有助它从冬眠里复苏,不多日,红色的花苞便在晨间悄然绽放,三朵饱满浑圆的香花郁郁青青地,只是过细的花梗撑不住营养过剩的花蕊,花朵自身的重量竟压折了其中一枝花干,但即便如此它仍奋力开着花,歪懒在同伴身上就像在撒娇一样,让人看着看着不觉莞尔。

  转眼又是三百六十五天过去,新的年度展开了,如果可以的话,今年许下的第一个心愿就是大家都能平平安安,人生苦短,能够顺利的过完每一天,其实就是很大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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