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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老公子化身成媒婆,喋喋不休,不断游说他诱拐飞天女贼为妻的模样忽然出现在脑海中,搞得沐温川莫名尴尬起来。

  官朝海捧着小布袋,那温温的触感,是他胸膛前的温度……思绪跳回那晚他拥住她的情景,好想好想再回味一次──

  吞了口口水,官朝海察觉自己面露贪婪了。幸好面罩遮去了她大半张脸,若被他看见她一脸贪念,她颜面何存哪……

  “也不知何时会再遇见你,我带在身上好些天了,可能压坏了几颗。”沐温川随口说着,本是想化解自己心中那不为人知的尴尬,但多心一想,又觉不妥。“当然,我想你师父应该知道怎么照顾你,是我多事,你不一定──”

  “谢──”官朝海心中激动,一时哽住了喉咙。“谢谢你,桂、嗝──桂花贼!”

  他带在身上好些天了,等遇见她时好交给她──这是否代表着他的关心不是出于客套?也许自分别以来这些天,他都将她的伤放在心上……

  “喔,别客气、别客气。”沐温川摇手道。他见官朝海一双杏眼似要哭、似要笑的,竟有些紧张。而她紧紧捧着那袋玉蓉生肌丸的那副模样,似乎是真的很珍惜他给她的东西……媒婆老公子的身影又开始在脑海中摇摆起来,只见他摇着扇、扭着腰,笑嘻嘻替他盘算着:

  “她在你的体贴照顾之下,自然就对你日久生情,接着将她诱拐为妻就不是难事──”

  颊畔微热,沐温川别过头去注视着熊熊燃烧的柴火,想转移自己的心思,却又看见她搁在柴火边的腿──怎么搞的?为何他会陷入这般左右皆不是的窘境?

  “桂、嗝──桂花贼,你不但救过我,又给我药──我真的很感激。”他给的药,对她才有用啊。“钟……我师父,他也有替我抓刀伤药回来,可惜效果都不如你给我的增痛醒脑药好。”

  “那药是给你止血去痛的。”沐温川笑了。这家伙一点也没变,提到桂花贼就打嗝。“我的药其实也是我师父给的,他平日最喜栽种那些花木草药,除了赏玩,也研究出许多独门药方,与外头郎中配的方子自然不同了。”

  “原来你师父不但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个药师呢。”官朝海正说着,匆地一惊。“差点又给忘了!”她连忙从襟前掏出那封系着红绳的白色信笺,递到沐温川手上。“这个,我老早就该给你了。”

  沐温川注意到她的慌张,就算看不见她整张脸,光看她那双杏眼里闪烁不定的眸光,也几乎能猜出她那满脸的羞怯……

  瞪着那封信笺,沐温川心里怦怦大跳起来!

  这……这该不会是她对他表情意的信吧?但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他桂花贼纵横江湖,什么事没见过,偏就这情形是头一遭──这信,他该收不收?该看不看?

  “咳。”就连假咳都掩饰不了他的尴尬,沐温川困难地开了口:“飞天女贼,承蒙你──”

  “我师父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还要我问你:师承何人?”幸好听他提到师父,不然她又忘了钟傅的嘱托了。“啊!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不是她写的──竟是他多心了!沐温川强装镇定,问道:“你说这信是你师父要给我的?”

  “是啊。”官朝海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也搞不清楚,我师父他神神秘秘的,只交代我这么几句话。”

  “你师父认识我?”

  “江湖谁人不识桂、嗝──桂花贼?”官朝海笑道。

  “是吗?”沐温川苦笑。“当初师父倒没提醒我会成为江湖名人,无人不识的感觉挺恐怖的呢。”沐温川感叹道,拿着那信,反覆思量了一番,才慢慢拆了信。“焉得木樨四季香……”

  “焉得木樨四季香?”官朝海正要问,沭温川却忽然兴奋地握住她手腕。“怎、怎么啦?”她、她的手──他的手!

  “你师父……是不是人称贼中牡丹的顾暖香?暖香姑娘?”

  “什么?什么牡丹花?”官朝海面红耳赤兼带一头雾水,怎么也无法将钟傅与牡丹花相比。“我师父不叫顾暖香,而且他不是姑──”

  “不叫顾暖香?”失望的神色自沐温川眸中一闪而过,随即又露出欣喜。“是了,定是她隐姓埋名,故意以假名示人。这诗不会错的,能种出四季芬芳的桂花,除了我师父以外再没别人,而知道这对诗句的,除了暖香姑娘──”

  “不、不是的,我师父没有隐姓埋名,他是个男人,不是个姑娘!”

  官朝海此言一出,便令沐温川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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