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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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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如意蛋,走过去搀住他的一只手臂,使了半天劲却发觉他根本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奇怪地问:“二少爷,你怎么啦,难道撞得不能动啦?”她转头一问才发现他一直瞧着自己,神情似笑非笑,古怪得很,脸上立时一阵发烫,怔怔地放开手,“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沈颐仍舍不得转开眼,“流火,你过来,”他朝她招手,有些失笑,“别退得那么远。” “我不,二少爷要是没事我就不过去了。”她执拗地站在原地。 他只好道:“好,我不看你了,你还是过来扶我一把吧。” 听了这话,她才又半信半疑地走近,蹲下重新去搀他的手臂,“这回你可要站起来,别又光是我——”她还没说完,突然“呀”的一声,被抱了个满怀。 活像一股火苗窜起,流火一张俊俏灵气的小脸顿时烫得不象话,她不自觉地抬跟去看,却望进了两潭极深的水里,沈颐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乌亮,幽幽若海,能让人着迷得忘了一切。 她只觉脑袋昏沉沉的,眼前的潭水似乎移近,然后她吓得闭住眼,恍恍惚惚间,唇瓣上似乎传来濡湿温热的感觉…… 也下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清醒过来,大力地伸手一推,只听又是咚的一声,比前回还响,沈颐被她推的第二次撞到桌角上,疼得有些清醒了。 “你这丫头,出手还是这么没分寸。”他眯着眼,揉着后脑勺抱怨。 她也没好气,“谁、谁让二少爷你轻薄我!”她边说着,胸脯还在不停地起伏,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微嘟起的小嘴红润若花,更让人觉得可爱可怜。 沈颐的心里流过一阵柔情,目光变得更为深幽,缓缓地道;“我不是轻薄,人秉七情,若是发自内心的便是自然。” 他讲这些大道理,她并不能全部听懂,只听见“发自内心”半句,吓得心头一慌,赶忙说:“我才不管什么人饼面饼,要是二少爷再敢占我便宜,我、我就拿骷髅来吓你!” 他苦笑着摇头,然后自己支撑着站了起来,“好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占你的便宜了,你那些骷髅老兄还是请它们安静地待在它们的地方吧。” 见他站起来,流火又吓得逃开一大步,扔下一句“我要睡了”就一溜烟跑进自己的房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沈颐站在原地没有动,背负着双手,脸上的苦笑加深。 对他来说,这丫头就像一只小兔子,胆大生气的时候连老鹰都敢蹬上一脚,胆怯起来却只会跑回自己的小窝里,躲着一动也不敢动。 面对这样纯真懵懂的丫头,他怕是要再多加把劲了。 第七章 转眼,雪溶泽国,大地重新回春。 这一日,沈颐要去苏州邻近的几个县查看春茶采收情况,顺道再了解一下各处桑树的长势和种植多少,虽然那些桑农和茶农都是跟沈家定了约的,但却不算佣农,只需在采收、出丝后将上成货色卖给沈家即成。 沈颐此行也带着流火一道上路,并教她骑马,两个人各乘一骑,最先去的就是乌程县。 一路上风轻草香,两个人的心情都颇好,因为昨日从都城传来消息,穆占春金榜题名,又得圣上青睐,竟破格招入了文渊阁。 一入阁即相当于拜相,那是何等的荣耀呐!流火开心极了,当夜就跟沈颐请了假,跑回家告诉大姐明月。 他们逛完几处县乡,打道回程时已是日薄西山。 回到东院的大门口时,却看见一人穿着驼色夹褂,鬼鬼祟祟地在门外采看,远远看见沈颐和流火的马匹,竟一路奔了过来,咚地一声跪下,口中直嚷着,“二少爷,求你救救我吧!” 沈颐感到十分诧异,急忙下了马,“汪先生,你这是?”他认得来人,是知府衙门里的一位师爷,姓汪名儒,除去那位资格最老的师爷周密,汪儒算是知府手下最得宠的了。 汪儒几乎是带着哭腔道:“知府正派人追杀我,我逃无可逃了!” “什么?!”沈颐着实吃了一惊。过年时他去知府衙门拜会,犹见他们宾主相宜的。 汪儒战战兢兢地朝四处又打量了一番,才压低声道:“可否入院里说话?” 沈颐在厢房中静默地坐着,许久才道:“汪先生,既然出了这种事,郑大人又已容不下你,眼下你准备如何脱身呢?。” 汪儒一听又再度跪倒在他面前,极惶恐的样子,“还求二少爷救我!” 沈颐起身,一脸和气地把他扶起来,转身又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却已敛下了脸色,冷淡地问:“你要我怎么救你?你出了事,又为何头一个找上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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