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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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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要不是你过度热中剑道的话,我们或许永远都不必知道。我不该把你独自丢在国内而只忙于我的事业,因为我的疏忽险些造成悲剧,而你更不明白我内心的愧疚有多深。”严毅斐万般悔恨的低语,眼眶也因此微微泛红。 向阳见他如此,心中忍不住一恸,柔声低语道:“没有人会怪你,而且忙于事业是你的职责所在,你不需要自责;你瞧,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知何时,她已来到办公桌前,嘴角含笑地望着他,眼神更是温柔似水。 那美眸里所隐含的情感令他有着片刻的迷惘,但他拒绝让自己迷失其中,所以迅速逃避地转移视线,继而盯着电脑萤幕。 “你得避免剧烈运动,这是席医生的建议,所以我打算尽责地盯着你;还有,不许你瞒着我在背地里偷偷练习!” 该死的女人!她怎能期望陆允桦那女人会守口如瓶! 向阳在心中将那姓陆的女人痛快地骂了一顿,但嘴上仍不放弃的问:“纵使我发誓绝不让自己的身体超过负荷,这事还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是个固执的女人,而他则是位坚守原则的男人。 “没错!” “或许我可以向校长表明自己的意愿,他一向很赞赏我在剑击方面的成就。” “相信我,我不会阻止你的。”一抹窃笑在唇角若隐若现,他不介意让她明白这个作法根本行不通。 向阳一时气结地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怒道:“我知道只要你一个眼神便能让校长唯命是从。” “所以……”他缓慢地转向她,得意的咧嘴一笑,“你只能当观众了,阳。”严毅斐仍是在键盘上敲着按键。 “我实在不该对你抱有一丝希望的。”向阳挫败地挺直微倾的身子。 “很高兴我们终于达成共识了。”他微微地颔首,脸上依旧含着笑。 渴望参加比赛的欲望虽如海浪般汹涌,然而向阳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出席比赛了。矛盾的心情已煎熬她多日,而此时严毅斐毅然地否决她的请求该说是让她失望,还是教她从复杂的心境中解脱呢? 她甩甩头,说:“希望你不介意我带走你的外套。”她捧着杯子,不等他回覆便径自拉开门离去。严毅斐微笑的表情只维持到她纤细的背影隐没于门后。 离开那盏照映得他两眼酸涩的桌灯,他来到窗口、推开窗扇,从怀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它深深地吸了一口。 严毅斐啊严毅斐,她可是你一路看着长大的妹妹啊! 冷风寒彻心骨,教静伫在窗口的身躯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遗憾的是,冷风仍旧无法平息他此刻澎湃的思绪。 严氏企业每三个月一次的检讨会期。 九点的上班时间未到,一群来自世界各地严氏企业与分公司的管理人与企业内部高层主管,皆手拿报告资料,战战兢兢地陆续抵达严氏企业位于第三十六楼的大型会议室。 不知是今天天气特别好,还是阳光特别灿烂,身着名牌西服的各高层主管们,往日兵戎相见、互斗心机、惯扯后的行事作风,在这一天似乎全改变了,皆是表现得过分融洽且客套。 一待会议正式开始,所有的主管皆自动地陆续起身,为坐于首位上的男人报告自己所控单位在这三个月里所获得的利润,与台面上受人褒奖、引以为傲的绩效。 不过,台面上虽说得骄傲与得意,台面下众人却是人人自危、目光闪烁,就连平日谈笑风生的白浩云也神色紧绷。 在场与会的人士除了位于前方的男人外,其他人莫不期望时间快快过去、会议快快结束。 不管平时每个人对利益分配的结果满不满意、如何斤斤计较,今天他们共同的心愿就是希望上司能有个好心情,让他们平安顺利地度过今天的会期。 只要安然地度过今天,在下次的季会议到来之前,他们至少还有三个月的好日子能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程中的气氛也一点一点地变。 喀、喀、喀——神态慵懒、斜靠椅背舒展四肢的严毅斐顿时有意无意地敲着椅把出声,教在场所有身居要职的精英们神经为之紧绷。 再五分钟就解脱了!其他人是这样想的,白浩云也是如此。 除去不能解决众人困扰的提案外,能说的他都说了、能讲的他都讲了,能扯的他也全拿来垫底度时间。再抬头看看那挂于墙上的大钟,分针却似动也不动的停留在十一的数字上,教他真想爬上桌好好地帮它检查一番。 他就不明白,众人干嘛不把心底的建议提出来,非得这副模样,害他也整个人变得不对劲;但要他帮众人开口提出建言,哼,想得美。 看众人不断向他投注而来的求救目光,白浩云哼的一声,转头不理。 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们却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椎刺不安。 一再避开严毅斐深沉的眸光,在场的主管们皆期待他能暂忘了那件事——那件原本攸关严氏企业年终盈余,如今却惨跌谷底,收支反差得教人心寒的名门休闲度假推广企划案。 这是看准未来的休闲度假方式,严氏企业早于几年前即暗中开发的专案;只是,市场的现实反应却考验着原被看好的前景。 商品没问题、市场没问题、主导单位没问题,就连协助单位也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只要是由他们严氏所推出的宅第建设没有不赚钱、不成功的。 那为什么当初被强势看好的度假商品,在正式上市一周之后,却得不到当初所预期的漂亮成绩? 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没人知道,但身为严氏的一份子,他们都明白那个此时倚靠着皮椅,状似一派轻松闲适的男人绝不可能接受这样意外的结果。 任谁都清楚严毅斐向来只愿与胜利站在同一边,而身为严氏企业的菁英份子之一,他们更明白他那绝无可能改变的原则。 不做就算了、没看到就算了,但现在既然做了也看了,暂且不论事情的难易度如何,说什么他们也得对严毅斐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才行。 但是现在—— 随着墙上大钟的分针缓慢趋近数字十二,原本显得热络的会议气氛渐转为少数几人在撑着场面;直到最后,连那少数人也任由沉寂的气息充满在这明亮宽敞的会议室里。 该来的总是要来,所以就算瞥见分针终于移向数字十二的当口,也没人敢有丝毫的动作。室内的温度直降而下,众主管们只能僵坐在椅子上,等候上司最后的审判。 此时无人出声说话的会议室,状似变成万年冰窖般寒冷而冻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汗一丝一丝的沁出他们的额际,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自这令人窒息的会议中解困脱身没人知道。 突地,沉稳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划破这一室的寂静。 “名门的案子为什么如此?”如黑潭般的双眸隐约透露出严毅斐此刻沉重的心情。 见前方众人倏地正襟危坐的模样,严毅斐忽地撇扬唇角。他们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以为他会忘记这重要的事? 坐正身子,他倾身向前,双肘拄于桌上、十指交握于胸前。褪去原有的轻松闲适,严毅斐面无表情地瞟向平时互相较劲,方才却热络得互助报告,此时又异常沉默的众主管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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