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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临风酒楼

  客房里,夏侯旭一副整好以暇的姿态,气得总管是直翻白眼。

  “这把剑,要嘛,两百两拿去,否则就乖乖的拿出五十两还债。”

  夏侯旭莞尔一笑,“你未免太自大了,我几时说过要卖剑了?”

  “那你有本事就还钱来!”总管跳脚。“这里周围都被堵的严严实实,谅你也逃不出去。”

  “我说过我不是无赖之人。”夏侯旭跷起二郎腿,说:“我想好了,我那辆马车就当给你们赌坊,算是还了赌债。”

  “什么?!”总管直瞪着眼,“你那辆跑起来快散了的马车,竟还敢叫价五十两?你简直无赖!”

  “呵呵,彼此彼此,咱们大哥不笑二哥,”夏侯旭两手一摊,“那辆马车是我仅剩的财产了。”

  总管换做奸诈小人的表情,指了指藿香,“还有你身边这个小厮,他可比那辆马车值钱多了。”

  夏侯旭不愠不火地一笑,“我不跟你嚼舌根,要五十两就拿马车走,否则就拿着借据到北京的朝阳大街夏侯府要钱去。”

  “哼,你唬我呀?端出相国来,我就怕你了?来人!给我拿下,抓到县衙去,非要叫他吃顿板子不可!”总管恨得牙痒痒的说。

  “慢着!”

  一位年约二十岁的姑娘,婀娜的跨进房内。

  纪盼盼进门第一句便是责备总管,“房顶、廊上站了一堆人,这是成何体统?教阁楼里的花姑娘看见了眼里不清静,你们把房顶上的人给撤了。”

  总管似乎对眼前这位姑娘甚为忌惮,立即向门外下令,“撤了房顶上的人,房廊外的站离屋一尺远。纪姑娘,这样花姑娘可没话说了吧?”

  “花姑娘有没有话说,我不知道,不过,你一大早就扰了众伙儿的清静,我倒要问你,闹的是哪出戏?”

  “是花姑娘问的吗?”总管试探的问。

  纪盼盼丢给他一记白眼,“非要花姑娘的话,才肯回答吗?”

  “不是!是这样的,”总管指了夏侯旭主仆两人,“是这位客倌在赌坊欠了五十两银子不还想抵赖。”

  “说了要给马车抵债的!”藿香出言力挺公子。

  “哼,那破车烂马,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藿香不甘示弱顶回,“要不是你不怀好心,谁会欠了赌债不还?”

  “好了,我明白了。”纪盼盼稳定场面,立即向总管下令,“叫人去估那辆马车的价钱。我猜这位就是夏侯公子了?”

  “正是在下。”

  自纪盼盼一踏进房门,原本胡乱叫嚣的总管便顿时矮了一截,夏侯旭不禁多瞧了她两眼。

  此时纪盼盼这也才正眼向夏侯旭看去。

  “花姑娘说,能把昨晚的赌坊闹了一晚的也只有夏侯公子了。”

  话才刚说完,就有来人来报告马车估价的结果。

  “最多二十两。”

  “这样吧,”纪盼盼说:“我作主,这辆马车就抵过二十五两,夏侯公子只要再还二十五两便成。”

  总管不敢再有异议,走出房外,挥手带走人。

  临走时,故意说给房内的人听到,“交代掌柜的说,房客账上记上二十五两,走人时一起结算。”

  纪盼盼抿嘴一笑,“夏侯分子,花姑娘只能帮到这里了,告辞。”

  “送纪姑娘。”夏侯旭起身拱手说,心中不免奇怪对方的来历及出现的凑巧。

  “夏侯公子留步。”纪盼盼含笑退了出去。

  “藿香,送客。”

  在客栈楼下廊外——

  “藿香,还认得我吗?”说着,纪盼盼拿起手绢蒙住脸,只露出眼睛来。

  “啊!白衣姊姊。”藿香惊喜地拉住纪盼盼的手,“原来是你呀!花姊姊向你提过我了,对不对?”

  “不只如此,还未卜先知,说你和夏侯分子要遭劫啦。唉,这里龙蛇混杂,遇到想劫之财的亡命客,没有防犯之心,是很容易遭难的,所以花姑娘随便掐指一算,便算出你和你家公子昨晚的命运了。”

  藿香感动之余,不免想到尚还欠下的赌债,于是鼓起了勇气提出来。

  “纪姊姊,可以请你拜托花姊姊一件事吗?”藿香从怀中取出一支金钗,“这支金钗原是我娘的遗物,本来想留在身边作纪念,现在恐怕不行了,公子施财大方,到了昨晚,身上更连一个子儿都没有,我想典当了这支金钗换了钱还债,也许还有剩余做旅费,可否请纪姊姊能帮忙?”

  纪姑娘拿过金钗,向藿香瞧了一眼。

  “没问题,交给我办。”

  城外,黄土大道上——

  “也许老板良心发现,给咱们省了那二十五两也说不定。”藿香一面走,瞧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夏侯旭。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夏侯旭恶狠狠地问:“难道临风的老板是你的亲戚,打折省掉了?”

  “这些问题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临风的老板,我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藿香抱着包袱,赖皮地往前走去。

  夏侯旭拉回她的后领,“你别规避问题,回答我,我知道你一定全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又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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