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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对啊,朕命你采花,是为给国后配戴,不是摘在瓶中观赏的。”他笑了,邪佞的。

  “圣上的意思是……”她完全怔住,没料到他有这一招。

  “现在把这些花都剪短,盛在盘子里,等国后晚上过来,朕再替她亲手戴在发间。”万俟侯有感而发,“所谓画眉调琴,闺房之乐啊!”

  他的抒叹,在乔溪澈听来却如此刺耳,像刺一般扎了她的心。

  步至案前,再度拿起花剪,将那枝叶除去,却像是将花儿斩首一般,“咔嚓”一声,似有鲜血喷射而出。

  她定睛,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指,不经意间被划了一道鲜红口子。

  她不觉得疼,因为,心里更疼。

  “乔姐姐、乔姐姐,大事不好了,太后叫你去呢!”

  像平时一样,乔溪澈坐在窗边专心刺绣,此际却被宫人急促的通传声吓了一跳。

  太后?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入宫五年,见太后的次数也没超过五次。谁都知道,太后与她姑姑是情敌,当年为了争风吃醋闹出不少宫闱丑事,而她与姑姑在容貌上又颇有几分相似,太后不想见她,也是情理意料之内的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不得梳洗打扮,她只匆匆换了件干净衣裳,理了理乱发,便往太后宫中而去。

  才到宫门处,就听到里面喧嚣大作——太后正在大发雷霆。

  “哟。乔姑娘,你可来了。”门侧的太监惊喜道。

  “贾公公,怎么是你?”他可是伺候万俟侯的太监,为何站在这儿?

  难道,他也在里面?

  “圣上与太后正起争执呢,乔姑娘,快去劝劝吧!”贾太监附在她耳边低语道。

  奇怪,圣上一向孝顺,为何今天忽然转了性,与母亲执拗起来?顾不得多猜,乔溪澈连忙人内。跪在青石砖上,朗声道:“给太后、圣上请安——”

  她稍稍抬目,只见太后气呼呼地倚在榻上,像是被气倒。而万俟侯依旧那副风吹云不动的表清,淡淡笑着,立在一旁。

  “是溪澈吧?”太后喘息着道:“你可来了,再不来,哀家就快被气死了。”

  “母后,咱俩之间的争执,关溪澈何事?叫她来何用?”万俟侯端过茶水,递到母亲榻前,莞尔道。

  太后再次大怒,将那茶碗一掀,捶床嚷道:“你就巴不得我死了,是吧?”

  “母后,一只玉盘而已,何必动怒?”

  “那可不是普通的玉盘,是千年古玉!”太后叫道:“是我打算陪葬用的,你居然敢打它的主意?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乔溪澈听得满头雾水,却不敢多嘴询问。

  “溪澈,你知道那玉盘吧?”终于,太后转身向她问道。

  “什么玉盘奴婢会认得?”

  “那是你父亲贡奉给哀家的,当年我与你姑姑闹得最凶的时候,你父亲为了暂缓宫中紧张局势,派人送来的,说是替你姑姑赔罪,还记得吗?“呵,她记起来了。

  当年姑姑仗着受宠,一心想劝先帝另立太子,太后知道后,与她闹得天翻地覆。父亲觉得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太后一派作对时机尚未成熟,便命人采了块千年古玉,制成龙凤玉盘,送给太后,平息了事端。

  太后十分喜爱那玉盘,据说那玉有冬暖夏凉之奇效,太后饮热汤、食鲜果,都离不开那东西。且那玉盘雕工细腻,有夜明之光,搁在屋中,实为极品摆设,更让太后爱不释手。

  怎么,今天的争执,竟是为了那件旧物?

  “奴婢知道。”她点了点头,“不知那玉盘如何惹太后生气了?”“不是玉盘惹哀家生气,是这个逆子!”太后朝万俟侯一指,“他要将那盘子砸碎!”

  “这是为何啊?“乔溪澈一阵愕然。

  “别听老人家夸张。”万俟侯对她使一个眼色,笑道:“哪里是砸碎,只不过想做副棋子罢了。”

  棋子?她又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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