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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也知道,玄铎这个人有多狡猾,什么事都深藏不露的。他说自己不会武功,天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他从小就背起人来勤学苦练,那可怎么办?”

  这一点,和婉倒是说对了,玄铎如同深潭,水深不可测,成亲至今,就算两人已经交心掏肺,她亦不敢说完全了解他。

  “方才你与额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见她沉默不语,和婉终于使出杀手,“姊姊,你就不怕我把你不孕之事告知查哈郡王府上下?到时候,就算玄铎再爱你,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待你。”

  呵,她早该料到,狠心的妹妹会有这一招,利用她的父亲和她的丈夫同时威胁,彷佛束住了她的左膀右臂,让她还如何挣扎?

  思绪在浑沌中一片迷茫,东莹彷佛置身浓雾中央,找不到方向……

  一行人随乾隆起程,到达热河时,却不急于移居行宫,只在山林边上搭营紮帐,连绵数里,为了狩猎方便。

  东莹自半路便发起了高烧,直至武试当日仍未好转,病症反而越加严重,吃了几副治风寒的药也不见效。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听了和婉的话,心中犹豫矛盾,添了堵石一般,左右不是,或许这病便是三分着凉、七分郁闷所致。

  “这可怎么好,似乎比昨晚烧得更厉害了。”玄铎换了猎装,迟迟不肯离帐,守在她的榻前,满目担忧。

  “你快去吧,”她虚弱地笑道,“一会儿皇阿玛他们等急了,会怪罪的。”

  生病,也是一种逃避吧?

  她既然不想助和婉背叛玄铎,也害怕和婉真的抖落出她不孕之事……上苍替她做了一个最好的安排:生病。

  她若病了,神志不清,还有什么闲情去管这场比试呢?一切听天由命罢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玄铎怜惜地抚着她的发鬓,沙哑地道。

  他守护了她一夜,不是端药送水,就是冰敷热暖,天明时分才稍稍阖了回眼,此刻双眸通红,透着血丝,让东莹看了心里发疼。

  这样上阵,体力虚乏,会输吗?

  他若输了,不论是否她真的从中阻挠,也与她脱不了关系……一切,都是她的罪过。

  “傻瓜,不过染了些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如此……”东莹微微笑道,“小时候我出水痘,也照样好了。”

  “我总觉得,这些日子你有些忧郁。”玄铎忽然道。

  他看出来了吗?果然,是她的知己,眼角眉梢的微变,他亦能觉察……

  “身子不太舒服,看上去自然不太高兴。”她极力掩饰。

  “是不是担心我会输?”玄铎摇摇头,显然不信她的鬼话。

  东莹稍稍垂眸,镇定道:“早说过不论输赢,我都无所谓的,况且这只是第二场,就算输了,胜负还未定呢,我犯得着为这个烦心吗?”

  玄铎笑了,似吁了一口气,“也对,还以为你没看过我骑射,所以担心我呢。”

  “那你的骑射如何?能胜大哥吗?”她顺话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今日可知高下。”玄铎答。

  “那你快去吧,等我睡醒一觉,应该有结果了。”推了推他的肩,催促他。

  不料,他非但不速去,反而解开扣子,褪下猎装,与她一同躺了下来。

  “你干什么”她一惊,“别闹了,皇阿玛他们等着呢。”

  “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呢,我还有时间,哄你入睡。”他的长臂伸过来,枕住她的脖子,顺势将她带入怀中,深深拥抱。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要人哄呢。”东莹想推开他,却动弹不得,只好乖乖地由他拥着。

  “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像不像添了一个暖炉?”玄铎低笑地问。

  他的体温,比世上所有的暖炉都舒慰,永远不会冷却,能让她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安然入眠,一夜无梦。

  “你且躺一会儿,别耽误了正事。”东莹缩入他的怀抱,微微闭眼道。

  “那你就快点睡着。”他在她耳边缓缓吹气。

  或许是方才饮的药奏效了,或许是他的声音本来就像一剂催眠的药,东莹只觉得顷刻间眼皮发沉,不一会儿,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彷佛作了许多迷乱的梦,黑暗又古怪,待她清醒过来,像不知身在何处,是何时辰。

  然而,这时她愕然地弹了一下。

  玄铎……本该前往猎场的玄铎,为何此刻仍然躺在她的身边只见他闭眼沉睡,依旧紧紧的抱着她……

  难道她只睡了一小会儿?望向帐外,却看不清天光,着实教人迷惑。

  “玄铎、玄铎——”她害怕地坐起来,轻推他。

  “嗯……”他似睡得迷糊了,咕哝地回应。

  “什么时辰了?你该起身了吧?”她一阵紧张,索性将他拉起来,“别是迟了!”

  他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露出微笑,“迟了又怎样?”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东莹瞪着他,“比试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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