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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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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谢小姐了。”令狐南拱了拱手。 听了这番话,他忽然明白,为何她身上会有那般淡定如兰的气质,一种与她这十多岁年纪并不相符的沉着,因为,她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豁达思想。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眼前这张素净的脸,以便来日相报。 棠州,果然是地灵人杰之处,他想像中的杨家三小姐,还有眼前这名女子,都比京中那些所谓的金枝玉叶强出十倍。 他开始有点喜欢上棠州了。 他应该主动问问她的名字,可惜,直至马车到达云来客栈,他都没有开口。 不知为何,他忽然变得腼腆起来了。 摇晃的车身里,她就坐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几乎可以闻到她发丝淡淡的清香。于是,他便没来由一阵呼吸急促,莫名紧张。 他总觉得彷佛认识她很久很久似的,虽然,今天是头一次见面。 她从袖中掏出帕子,将他受伤的胳膊缠绕起来,好端端一块细绢绣帕顿时被血染了,然而,她却没有半分舍不得的表情。 帕子上,彷佛绣着些栀子花,虽然,缠绕起来,他只看到一片花叶。 血渐渐渗出,花叶由浅色变得鲜红,她忽然笑道:“这样比之前漂亮多了。” 他知道,这是在安慰他,让他不必为弄脏她的帕子而内疚。 其实,不必问她的名字,他也可以笃定将来能找到她,看样子她是那间绣铺的常客,画了她的肖像前往,一问便知。 马车行到云来客栈,她问他,“公子,我便送你至此,你确信能找到你的表弟吗?” 看见他点头,她放心微笑,垂下车帘,没有特意告别,只吩咐牛二继续行驶。 这样的为人处事,是他最欣赏的,免了过分寒暄,一举一动,如若寻常。就像他是她多年的老朋友,顺路送他一程,哪怕对他的身分诸多猜疑,也没多问一句。 “太子,药煎好了——”房外有人叩门道。 风亦诚,他少年的玩伴,最得力的侍卫,果然如期在云来客栈等他,彷佛是棠州万般凶险中唯一安全的所在。 “那飞刀上果然喂了毒吗?”令狐南问。 “不过是一般江湖上用的毒,臣下已经替太子敷上解药,应该无碍了。”进了房门,风亦诚答覆。 “依你看,这帮杀手是何人指派?”他道出心中疑惑。 “不好说……”风亦诚一向谨慎,不愿胡乱猜测,“难道是令狐霄?” 呵,与他想的一样,这些年来凡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令狐霄便是首当其冲的嫌疑者。 若干年前,这太子之位曾经属于令狐霄,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齐朝国君的长子,继承大统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不久以后,旁人发现皇后与禁卫的私情,他被证实不是皇帝骨血,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 当令狐霄率其党羽逃离京城,他,令狐南,这个低微宫嫔的儿子、这个人人嫌弃的“贱种”,却得到了天下。 他知道,令狐霄一定很不服气,无时无刻想置他于死地。此次抓住时机,将他歼灭于荒野,的确极有可能。 “太子,眼下局面混乱,不如臣下先护送您回京吧。”风亦诚提议。 “才来,就回去?”令狐南微微一笑,并不惧怕,“说好了要陪你去提亲的,新娘子没见着,本太子是不会走的。” “也没什么好见的……”他并无喜悦之色,眉间还泛起淡淡惆怅,“本来这桩婚事,就是父母之命……” “听说,是指腹为婚的?”眉一挑,故意把话题往轻松处引,不想再提起宫廷里那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嗯,是先父在世时,与她父亲订下的婚约,可惜先父去世得早,她家中也算棠州显赫一族,也曾嫌弃过我们孤儿寡母,幸好她父亲还算守信之人,所以婚约一直持续至今。” “本太子怎么听说,是奶娘进宫以后,她家才转变态度?”令狐南淡淡问。 他的奶娘,也就是亦诚的母亲,因为从小照顾他,让他产生一种有如亲娘的深厚感情。当他当上太子,便封奶娘为一品诰命,而一同长大的亦诚,表面上只是给个宫廷侍卫的差事,实际上,是在暗中将他培植成齐朝未来的大将军。 “呵,当初母亲怀着弟弟,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因为伤心过度,弟弟刚刚诞生便已夭折,为了生计,迫不得已才入宫。临行前,母亲把我寄养在她家,希望她家看在指腹为婚的情面上,照顾我几年。那几年,我也的确受过不少眼色,可她心地善良,一直待我极好的……” 风亦诚提到往事,似有酸楚,又道:“那时候,太子您顾念我们母子之情,派人将我接往京城。已经七年了吧,我一直没见过她……也的确,在我进京之后,她家里人对我的态度反倒殷勤起来,时常送些礼物,嘘寒问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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