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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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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就算了,但是电梯内的气氛实在凝重得可怕,我再不出去换口气,绝对会窒息死亡。 结果当我前脚才踏出电梯门,身后的男男女女又开始吱吱喳喳起来。我更确定有事情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正纳闷着,步行上楼,走到十七楼,远远地就听见一片交谈的声音。心想大概是一些职员在摸鱼闲磕牙,平常我私底下也当做这种事,女人间永远有讲不完的八卦和话题。公司暗盘运作的“每周新闻”就是靠这些嘴在传播,而且纯粹是公益事业,不收半毛钱的。 才刚过九点,不急着工作,我走近她们,想收听一些娱乐新闻。 “大家早。”我笑着迎向她们。 众女子转过头看向我时的表情,让我很后悔之前的问候。我该趁她们没注意时偷偷摸到她们身边就好的。 “施小姐,早……啊!” 见鬼了不成?怎么大伙全一副惊吓过度的鸟样?而且礼貌性地打完招呼后便纷纷作鸟兽散。在玩躲猫猫啊?过分,怎么可以叫我当鬼! 不知道我跑百米需要二十五秒吗? 与刚刚在电梯里同样的情形又发生了第二遍。一般说来,只有新闻的当事人才会遇到像我这样的状况,我不得不怀疑起,不知何时我又成了被传诵的传奇人物,为什么? 想来想去,平凡如我目前也只有一件事足以掀起浪潮。但是不太可能吧?我跟他之间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平时也没看见有狗仔队跟在身后,有可能这么快就将公司弄得满城风雨吗? 我希望不是,却愈来愈没信心,几乎以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我与范青岚不再是单纯的上司下属关系——私底下的。工作时间我是秘书不是情人。 如果真被知道了,今后我该如何自处? 走进秘书室,看见小妹和助理小姐隔着张小桌子,不知在聊什么聊得好起劲,音量却与亢奋的情绪不成正比,愈看愈觉得诡异,什么事不能正大光明地讲? 我走过去,想偷听一下她们的谈话,却因被发现而作罢。 “施小姐早!”小妹见到我,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助理小姐也笑笑地打了个照面,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哇!偷学我惯用的手法。 我眯起眼,忍不住地问道:“你们在说我的坏话不成?” 助理小姐和小妹连忙一齐否认道,摇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可爱。 “是吗?”我故意拖长语气。“要不然怎见我一来就不说了?如果不是怕我听,干嘛这么神秘?” 小妹连忙摇头又摇手。“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不是。”助理小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我当然知道不是在说我的坏话,但是极有可能在说我的闲话。原谅我疑心病重,很难不朝这方面想。尤其又担心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那是一种极尴尬的事。 “那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追着问道。 小妹和助理小姐对望了眼,才道:“跟你说,你不能再和第三人说喔!” 如果小妹不是第一个说是公司里有老虎的人,我相信我已是她的第三人了,甚至是第四人、第五人……“那是当然的啊!”游戏规则嘛!只要不跟第三人说就行了。 既是能够让我听的,那么便不是我与他的事了,好险!我暗自松了口气。即使我与范青岚之间的关系不同于以往是个事实,我却仍是希望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对我便是一种困扰。 有了我的保证,她们才道出这件几乎全公司都在窃窃私语的事──是阿宝。 她们说:“那个信息部的周宝菡怀孕了,听说孩子的父亲是一个牛郎。” 我愣住了。是的,这就是我的反应。 “很不可思议吧?虽说她平时也很前卫大胆,但是没想到她会和一个牛郎有来往。她都不怕得病吗?呕,牛郎。”助理小姐一脸嫌恶地道,彷佛一提起,身上就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我也没想到周小姐会这么大胆,真的很令人讶异。”小妹的脸,看得出涉世未深的纯真和未遭到人情染色的世故。她腼腆地告诉我说:“因为本想说周小姐和施小姐的交情不错,所以先前才没敢告诉你。你千万则误会,我们真的不是在说你的坏话喔!”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件事。”我点头道,走向我的办公桌,一屁股坐下,望着满桌的文件,完全失了动手处理的欲望。 秘书室的门被打开,老板走了进来。他在医院待了三天,昨晚才出院。助理小姐和小妹乱成一团地向他道早。他微一点头,走了过来。 “总经理早。”我懒懒地开口。 “早,施小姐。”他微笑道,突然弯下身,在我颊边印了一吻。 我睁大着眼看向助理小姐,发现她跟小妹也瞪大着眼看着我们。范青岚神色自若地走进他的办公室里,我仍反应不过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要平息一则新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再制造一个更大的新闻。 也许我该先担心我自己才对。 砟中 员工餐厅吃饭,我遇见了阿宝。 点了餐,将餐盘端到她对面的座位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偶尔将眼光望向她看起来仍然平坦的小腹时,不免又怀疑起传言真实性。 我有点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倒是周宝菡若无其事地笑了。 “你也知道啦?” 这是间接的一种承认吗?我心想,却仍是问:“大家说的是真的?” 这是个笨问题,我知道。 “是真的啊!你以为我会是那种任凭别人胡乱散布流言的人吗?” 不是。我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她伸手敲了我一下头。彷佛看出了我的疑虑,她又道:“现代人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很普遍的,在Happy的时候一不小心中个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嘛,就生下来,不要就拿掉,根本不必大惊小怪。我们早都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负责,这是游戏规则,不能遵守的就不要玩,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那,这个孩子你要吗?”我问。谁都可以说得很潇洒,却不能不一味地洒脱而不正视日后的种种问题。毕竟这不单单只是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一个新的生命,他有他的人生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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