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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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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我拼命的想逃离,攸地,梦醒了。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丽颜。我眨了眨眼,生怕是我眼花看错了。 “辜弦,怎么睡着了,不是说要去接小毛头回家吗?” 我闭起眼,又张开,将眼前的人儿拥进怀里。“又珊……”人生终究不能重来,没有我后悔的余地。 五年前,又珊为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我让他姓陆,又珊没有反对。 五年来,多多少少又发生了些事。秋樱后来没再和那些堕落天使混在一起,但我们父女也鲜少见面了,她避着我,住到学校的宿舍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季桓大学毕业,当兵去了,还要一年才退伍。 又珊生孩子的景况,我至今想起都觉得心有惊悸。孩子胎位不正确,生不下来,差点难产,幸亏及时剖腹,才保住母子平安。 很多年前,有一个我深爱的女子同样为我历经过这一段教人胆战心惊的过程,时间隔得愈久,记忆却愈加鲜明。 我和又珊终究没有结婚。孩于虽然生下来了,为了一些旁人看来或许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我们在一起,但是不打算结婚。 算是我和又珊彼此的共识吧。 或许有些自私,因为不结婚,孩子虽然有爸爸,一直以来却是非婚生子。 结婚,其实很简单,只要去法院办一些基本的手续,我们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婚姻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也都这样走过来了,结婚对我们来说,似乎已经没再有那么非要不可的意义。 也许因为我心底始终有意侬的存在,分开多年,一直没再见面,只有偶尔闲暇无人的时候,心底会飘进意侬的影子,让我低迥魂牵不已。 我时常觉得对不起爱我的人,因为她们从不曾得到过完整的我。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一半的。 意侬知道,所以离开、所以成全。 又珊知道,所以不要求一个婚礼。 也许我们的儿子以后未必能了解,就像秋樱无法明白人生中有太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一样。 但我们已不在乎……虽然难免有那么点不可解脱的遗憾。 过去曾经那么在意的事,经过时间的洗礼,我、意侬和又珊…… 我们之间已不再是谁爱准或者谁得到了谁,到最后比较有意义的,只是谁能够陪伴在谁的身边。 爱情不老,我们却老了。 这年纪,走过了那样长却又如梦一场的一段人生,爱情对我们来说,早已沉淀为一壶芬芳老酒,渐渐淡了,淡的徐韵无穷:“辜弦,再不去,小毛头要找不到路回家了。”又珊催道。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从躺椅上坐起。“这就去,待会儿见。”儿子在附近的幼稚园读小班,今天是周末,只有半天课。 才走到院子,就看见小毛头跌跌撞撞的朝我奔来。 “怕、怕、怕……” 我连忙上前抱住他。怕?怕什么? “借,借借。”小毛头口齿不清像含了一颗卤蛋,我扳开他的嘴,原来地含了一颗糖。 怕他噎着,我把那颗糖果拿出来,他立即抗议起来。 “爸爸!姊姊给我的!” 是爸?乖乖! “姊姊?”借借?“姊姊在哪里?” 他指着后面。“在后面,姊姊带我回来。糖糖还我。” 还要糖?牙都蛀光了。“乖喔,待会儿要吃饭了,妈妈煮了你最喜欢的菜喔。”我抱起儿子,往他指的“后面”走去。 姊姊……是秋樱吗?她愿意让小毛头叫她姊姊? 我往“后面”走去,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心底不免有些怅怅然。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都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才会再喊我一声“老爸”? 或者,这只能是者想了,或者连奢想都不被允许。 “辜弦?”又珊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怎么站在这里?” 我回过头。“小毛头说姊姊带他回来,还给他糖果吃。” “姊姊?是秋樱吗?” “我不晓得,我没看到。” 又珊抱起儿子询问:“哪个姊姊带你回来的?” 小毛头不懂我们的意思。说:“姊姊就是姊姊啊。” 天真的回答让我莞尔。“别问了,小毛头不晓得的。” 又珊抬起眼,静静地凝着我。 “想什么?”我问。 “想,你跟我在一起,会不曾觉得寂寞?”她如是说。 我先是一愣,而后摇头笑说:“不,从不寂寞。”如果连眼前的幸福都视若无睹,那才是真正的眼瞎心盲。“那你呢,你寂不寂寞?” 她摇头。“从不寂寞。” “爸爸妈妈都不要寂寞,小毛头会陪你们喔。” 儿子突发奇语,我和又珊都觉得好笑。 怪了,孩子年纪小小,懂什么叫寂寞? 寂寞的定义,或许连我们自己也不甚明白哩。 又珊笑了笑。“今天天气真好啊。” 年华逝水,追求幸福的感觉都来不及了,怎还有空闲寂寞?我抬头望了望那高悬在中天的秋阳。 “嗯,阳光很温暖。” 生命迟早都有告别的时候,再见的手势,不必太苍凉。 又过了两年…… 原本一直以为这辈于是等不到女儿的原谅了。 一个春天的午后,邮差送来了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地址,信封里只有一张精致的压克力卡片。 是一张贵宾卡。“浮生半日”茶馆的永久会员证。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秋樱曾说的话:“老爸,我以后要开一家茶馆喔,到时我就送你一张没有过期问题的贵宾卡。”一张贵宾卡……秋樱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原谅我吗?唉,哈、哈哈……秋樱还是从前那个秋樱啊。“又珊。”我朝房里喊:“待会儿我们喝茶去。” (全书完——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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