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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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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接过手巾,随意地擦了擦。 车子穿梭在车阵里,她转过脸去看着窗外,也许是在看雨,这女子全身散发着自信成熟的魅力,我悄悄打量起她。 她剪了一头短发,发丝全塞在耳后,耳垂上夹着两只珍珠耳环,脸上略施淡妆,身上穿着一袭剪裁合宜的套装,弯曲的双膝上平放着一个黑色方袋,我猜那里头装着一台手提电脑。 她看起来精明干练,不容人小觑。 她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笑,我脑海里隐约浮起另一朵久违的笑容。 “电话。”她开口。 “呃?” “你的电话在响。” 我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我的手机在响—— 我垂下头翻找。上次回家,妈将这只机子交给我用,吩咐我今天一定要带出门,免得她找不到我的人。像追踪器一样。 按下通话键,老妈的声音清楚地传出来。 “承信,你人在哪?大家都到了,就剩你一个大牌不来,你要急死我?” 声音之清晰传遍车厢,我有些尴尬。“我已在路上,待会就到。” “好啦好啦,你快过来就是,我先帮你撑一撑场面。” 结束通话,抬起头,怕她多心,不知会怎么看待我,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在注意我,我松了口气。 见她回过头来,我立刻正襟危坐。 陆承信几时这么紧张过?即使面对千人,也能侃侃而谈自己的专业知识,如今只是面对一名不相识的女子,我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我不禁失笑。 “现在的通讯设备很方便哪。”她说。我注意到她也带着手机。 “的确。”我说。路上常看见人手一只行动电话,边走路边通话,这已成为台湾大城市的人文景观之一。 我才说完,她的机子就响起。 她接听,谈了几句便结束。 抬头时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本来是为了方便而制造的产品,到头来却像把锁一样,把人锁住,让人一点自由都没有,想躲起来除非先把电话丢掉,不然谁都找得到你。” “可以关机。”我说。 她又笑,“除非想丢了两亿元的生意。”指着自己道:“钱奴一个啊。哪天不用当钱奴,再来考虑隐居。” 司机老王插话道:“做人要实在,想那么多。” “是是是,受教了。”她说。 好有趣的一位小姐。像一个人。 究竟像谁呢? 且不管像谁,待我下了车,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 来往过多少女子,无一能使我产生像对她这样的好感。然而今日相遇,只是萍水相逢。 我闷闷地想。 “先生,到了。”老王粗嘎的声音穿过我耳膜。 到了! 老王把车停在餐厅大门前,我抬起头往外看,看见餐厅的招牌。 是真的到了。 我连忙掏出皮夹,要付车资,一只藕白的手按住了我。 “不用了,我付。”她说。 我摇头:“这怎么行?” 她竖起剑眉,瞠目瞪我。“何需计较那么多?” “那么让我来付这趟车资。”我坚持。 “不必这么固执。” “我不能占你便宜。”亦从无占人便宜的经验。 我掏出一张千元钞票,递向前座。 谁知老王不收。他道:“先生你把钱收起来,杨小姐包我这趟车是算月费的。” 意思是:轮不到我付款? “那么,我应该把钱付给你。”我把千元转递给她。 她抿起唇。“没见过这么正经八百的人,好吧,你要给,我们就来算清楚。” 她拿出手机,按到计算机功能,喃喃到:“计程车起跳价八十……老王,从他上车到下车总共开了几公里?” 老王答:“大概五公里左右。” 她一一清算,“OK,三百五十公尺跳表五元,五公里是七十元,加上起跳半价四十,总共一百一十元新台币——你有小额一点的钞票吗?我没有零钱可以找给你。”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钱愕,只得从皮夹里掏出足一百一十给她。 她收下。“好了,这下谁也不欠谁,请下车,我赶着开会。” 我不禁问:“还有机会见到你吗?” 她冷笑。“你又不欠我什么,见我做啥?” 我一怔,后悔刚才为何要坚持付车资。如她所说,谁也不欠谁,更没有见面的理由。 “下车吧,你要相亲不是?祝你好运。” 我下了车,目送黄色车影消失在视线外,一股失落涌上心头。我们不相识,别后难再相见。 像我这样一个男人,说好听点,是正经八百、是老实;说难听点,便叫作无趣、不识好歹,任何眼睛雪亮的女人都不会选择我。 我突然有些憎恶起自己。 “承信,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快进来呀。”妈出现在门口,见到我,拉着我进餐厅。 我无“相”人,亦无被“相”的兴致,态度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女方的家长坐在女儿两旁,秋桂姨殷勤的在一旁招呼,妈则在我身旁拼命捏我大腿,要我说话,我佯作不懂她的暗示。 上菜之前,女方问了我一连串问题。 “听说陆先生最大学副教授?” “是。” “不知研究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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