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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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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草儿已经习惯耳朵旁嗡嗡嗡的声音,她只是被梅子酒吸引舔了一下嘴唇,压根就没在听东方潦说话。 “怪不得奶奶这么不放心你,你简直就是没神经!”东方潦边骂边倒了一杯梅子酒给她,严重警告她,“从明天开始你进浴室以后要先检查门有没有关,有没有锁,检查三遍才准脱下衣服去洗澡!” 东方老妈子比奶奶还会念,这阵子西门草儿耳朵都长茧了,是看在有酒喝的分上,她才“嗯”了一声。 东方潦看她很豪爽地一杯乾掉,又默默帮她倒一杯。 西门草儿两杯梅子酒就醉,东方潦来了以后不准她喝超过两杯,今天例外,东方潦很阴险……不,是很殷勤地一再帮她倒满酒杯。 三杯梅子酒下肚,西门草儿双靥染了樱花红,盯着农村节目笑得傻兮兮。 东方潦当然不会没事灌她酒,两人毕竟只认识三个月,再说男女有别,有些话不等她喝茫了,他也实在问不出口,况且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她喝醉了总会说实话吧—— “呵呵呵……我是指你的脸啦,不然还能指什么?”西门草儿笑得好媚,双眼迷蒙勾着东方潦,伸长了手递出空杯要酒。 所以,西门草儿在浴室说的那句话意思是指……她以前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听到你这么说,我应该大松一口气,但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反而烦躁得很想揍人?”东方潦白她一眼,莫名沮丧,咬牙切齿,很有一股干脆就让她喝到死的冲动,忿忿又倒一杯给她,自己也开喝。 因为西门草儿酒醒后什么都会忘记,所以东方潦讲起话来毫无保留。 “那是你力气太多了,用不完……这种时候啊,下田最好了,拿锄头把土挖松,挑肥料帮小菜苗浇肥,一天天看着小宝贝儿们长大,一片青翠,娇红,鲜紫……啊,还有黄椒,金黄、金黄的……”金黄的小麦肤色,油滋滋的鲜嫩烤鸡……西门草儿话说到一半,思绪突然跳掉,流着口水,两眼发直盯着东方潦跳动的肌肉看。 “我虽然不是什么花美男,长得也不算难看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幼稚园开始就收到情书,小学时一堆女生抢着跟我坐,国中还有别班女生给我做便当,到高中连校花都来倒追我,你要知道,还有学妹哭哭啼啼等着明年报考我们学校,只为了跟我一块儿上大学。烦都烦死了!”东方潦嘴上很烦,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哦……我理解了,所以你才得厌女症,辛苦、辛苦了。”西门草儿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安慰他,瞅着他健康的小麦肤色舔了一下嘴唇……金黄、金黄的烤鸡腿,捏起来很扎实,跟庄爷爷养的放山鸡一样。 “你以前上课是不是都没抓住重点?我是在跟你说,我这张帅脸让你看了三个月,你到现在还没记住我的长相,这种话你竟然说得出口!你要知道我可是……”可是第一天就把她的脸深深烙印在心底了! 东方潦非常激动,因为那一天他看到樱花精灵,那一夜他因为她而失眠,脑袋里开满了樱花……满天飞舞的樱花瓣,一片片都飘落在嘴唇。 第一天,从那一天起,西门草儿就进驻他的心了,但这根草却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搁进眼里! 东方潦愈想愈伤自尊,气到咬牙切齿,在嘴里碎碎念。 “上课要抓重点吗?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考试我都不及格……喂,本来奶奶都用庄爷爷养的放山鸡,咬起来肉质结实有弹性又鲜甜,不过爷爷年纪大了,家里没有人肯去养鸡,所以去年爷爷把鸡都卖掉退休后就没有鲜嫩弹牙的鸡肉吃了。现在用的鸡肉是也不错,就是少了……这种弹性。”西门草儿捏着东方潦的手臂,吸着口水舔嘴唇。 “都已经帮你画重点,你还是有本事峰峰相连扯到天边去,跟你讲话我真是会气死!”真正会让东方潦气到死的是西门草儿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她双眼盯着他的手臂发光,张着嘴巴露着牙齿,一副很想咬他一口的模样,觊觎他的肉体—— “你想干么?” 西门草儿愈靠愈近,双手已经缠上来搓揉他的手臂。 “我好想念庄爷爷养的鸡,奶奶都会留一只烤得金黄酥脆的鸡腿给我……” 西门草儿说着、说着口水滴下来,直接就“一坨”掉在东方潦的手臂。 “你……好脏!” 东方潦今天身心灵饱受折磨,这要是发生在过去,西门草儿早已黏在墙壁。 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是一朝咬了蛇,十年怕伤到这根草。 初来乍到就失去初吻的东方潦,那天随手一挥就把西门草儿打飞了,当天没什么事,西门草儿却在隔天半边身子全黑掉,她白得像鬼的皮肤彻底把瘀青的效果发挥到淋漓尽致,吓得东方潦跪在苦奶奶面前磕头认错,还好奶奶明事理,责怪是这根草有错在先。 不过东方潦已经饱受惊吓,所以眼前西门草儿抓着他的手臂流口水,有洁癖的东方潦鬼吼鬼叫恶心到想跳脚,他却连抽回手臂的猛力都不敢施,只是急着找面纸要把那坨黏黏的唾液抹掉。 “哪脏?我都洗好了,你都看见了……”西门草儿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就这么长腿一伸,把东方潦眼看就要摸到手的面纸盒踢得远远的。西门草儿两手挂到他脖子上,黏在他身上,“黄金烤鸡……” “你胡扯,我什么也没看见!”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看见还伤了自尊心,东方潦才会这么呕,他索性抓起她的衣服当卫生纸,把她的口水抹去才稍微抹平内心的伤痕。 “嘻嘻……我都看见了。”西门草儿发酒疯了,抱着东方潦把他当黄金烤鸡啃。 “你……看见什么?”东方潦心脏在打鼓,面红耳赤。 “毛拔个精光,烤得金黄、金黄……油亮……烤鸡。”西门草儿啃得愈来愈起劲。 “喂!你真把我当鸡了,不要咬我!”东方潦被她啃得心慌意乱,心蹦蹦跳,手掌贴住她的嘴巴。 “不要……当鸡,那……当鸭呢?奶奶也很会料理鸭子,张伯伯家养的鸭又大又肥,冬天煮一锅姜母鸭最棒了。”西门草儿抓开他的手,钻进他怀里,直接坐在他大腿上,吃起“鸭脖子”来。 “我不当鸡也不当鸭,要当畜牲你自己当。”虽然东方潦管制她一天只准喝一杯,但是西门草儿还是会背着他偷偷喝,经常被东方潦逮到,东方潦都被她拐着弯耍着玩,几回合下来她脑袋在想什么,东方潦已经看穿了。 “嘻嘻嘻……你不是畜牲……那你是什么东西?不不不,你不是东西……不是个东西……” 西门草儿张牙从他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东方潦的初吻和心都被她偷了,不久又发现他对西门草儿的女人香、女人味不会过敏,东方潦也不是没想过有可能他这辈子只能追这个女生来当老婆,但是这根草生活习惯不好,带着泥巴回到家里不先洗澡,踩着脏鞋满屋子跑。 今天连洗澡都不关门,把他的肉体看个精光,这会儿还对他上下其手,亲来亲去…… 明明这根草缺点一大堆,但东方潦一颗心还是为她怦怦跳。 所以东方潦决定了,他要定这根草! 只是东方潦想不到…… 喝两杯的西门草儿是疯疯癫癫,喝超过三杯的西门草儿是不能惹的小野兽—— 一股刺痛穿透脑门,东方潦痛到喷眼泪,伸手一抹,脖子……流血了! “嗯?有血腥味……怎么不是烤鸡味?呸呸呸——”西门草儿突然发觉“这只烤鸡”不好吃,一下子就对他失去兴趣了。 东方潦把持不住的手已经爬到她纤细的腰间,西门草儿却因嫌弃他的味道,一脚踢开了他。 东方潦抱着流血的脖子翻倒在榻榻米,整个样子很狼狈,气得他大吼,“西门草儿——你以后再也不准喝酒!” 窗外雨停了,东方潦的吼声从巷尾传到巷子口,整条巷子的人都听到了—— “怎么草儿又喝酒了?”庄爷爷最近才知道草儿爱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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