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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小茹跟妈说,你和靖尧发生了些状况?你拒绝转院,也不愿换到头等病房,也是因为顾忌你和靖尧的情况吗?”余妈妈以为他们只是夫妻间的小吵架。

  余雅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希望她的决定能得到家人的支持。或许对任何女人来说,韩家的一切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只是强扭的瓜不甜,不仅是她自己,对韩靖尧也一样,他们都需要新的生活。

  三年了,真的够了。

  “妈,我提离婚了。”

  余妈妈一怔,但让她惊讶的并不是离婚这件事,而是她压根没想到女儿会放弃追爱……

  “真的想离婚?”

  余雅年点点头。

  “那靖尧的意思呢?”

  余雅年很平静,她个性虽然文弱,但决定好的事从来就不会犹豫不定。

  “韩先生刚才说了,只要我去和韩家的长辈谈,他们同意,他就同意。”

  韩先生?

  余妈妈因女儿生疏的称呼而感到鼻酸,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爱这位她口中的“韩先生”,并且为他们的婚姻做了多少努力。

  但她也清楚,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也就代表雅年再也无力走下去了。

  有些事不需女儿清楚说明每个细节,身为母亲,其实她都明白。

  人家说劝合不劝离,但勉强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对雅年而言更是残忍。

  三年前,雅年同意嫁进韩家,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喜欢,另一方面不也是因为家人的期待?如果需要长辈同意,那也该是余家的长辈出面说明才是。

  三年了,女儿也努力得够久了。

  “既然他这么说,也就表示他同意离婚,只是顾忌长辈的想法。那没关系,由我们去开这个口,爷爷一直很自责当初做出让你嫁进韩家的决定,所以我相信爷爷也会赞同的。”

  余雅年曾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或这个男人掉任何一滴眼泪,但对于妈妈的全力相挺,她还是湿了眼眶。

  她低着头,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妈,我会愈来愈好的……”

  余妈妈顺着女儿的头发。“妈知道。”

  余雅年的泪一滴一滴地掉,渗进被子里,彷佛是那样委屈,又是那样如释重负。

  她会愈来愈好的。

  和商总应酬结束时已将近十一点,韩靖尧并不想回去信义路的住所,便告诉司机送他回内湖的主屋。

  并不是只有韩太太能做出象样的早餐,主屋的厨房阿姨厨艺更好。

  韩靖尧冷冷一哼,这时车子正巧驶过余雅年住的医院外头,他眼色一黯,还来不及细思,话已先脱口而出。“靠边停车。”

  这瞬间,韩靖尧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他下了车,走进医院,不同于白日时的明亮,入夜后的医院显得有几分森冷。

  此时虽然已过了探访时间,但医院没有门禁,只在入口处立了个简单的公告。

  他搭乘电梯来到余雅年住院的楼层,护理站里的护理师们正忙着交班,他如入无人之境,直直走向病房。

  他在病房门口犹豫了三秒,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何意义?他皱眉,接着开门而入。

  病房里很安静,灯光已经调暗,布幔也被拉起。

  第一张床的病人正熟睡着,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他慢慢走向靠窗的床位。

  他轻轻拉开布幔,见到了躺在病床上,气色依然苍白的妻子。

  她睡着了,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喜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记得心理学家说过这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虽然他压根不明白她到底是缺乏什么安全感,她生活在金字塔的顶端,别人见到她都要恭敬地唤一声“夫人”或“老板娘”,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努力工作,除了满足成就感和企图心,不也是希望家人能拥有富裕的生活?

  哪怕生病住院,也能拥有独立的空间,不会被打扰,或是被邻床病人的打呼声或咳嗽声吵到无法入睡。

  是他想太多,还是她不懂得知足?

  对于妻子执意的任性,韩靖尧有些愤怒了。

  他俯视着她,她的睡颜并不平静,纤瘦的肩膀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脸颊上还是有着异常的潮红。

  他眯着眼,正想伸手,布幔突然被拉开,看护阿姨因他的出现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啊?”看护阿姨拍着胸口,轻声询问。

  韩靖尧冷着脸回答。“我是韩先生。”

  看护阿姨马上就明白了,她将手中的热水壶放下,指了指门口,于是韩靖尧跟着看护阿姨的脚步一同走出病房。

  一走出病房,看护阿姨立刻露出笑脸。她当然知道韩先生就是余小姐的丈夫,虽然没见过面,但当初和她接洽的人有特别提过。

  “半个小时前才开始发烧,睡得又不安稳,好不容易才熟睡,所以我才会请韩先生出来说话,希望您别介意。”

  “昨天不是也发烧?”

  看护阿姨点头。“今天一整天都是这样,早上和黄昏时也都各烧了一次,肺部感染都会这样,医生都有在注意,您别担心。”

  韩靖尧的眸色越发深沉。“隔壁床的病人一直咳嗽,医院难道没评估过交叉感染的风险?”

  看护阿姨被老板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吓到了。“医院会评估的,如果有需要就会转送隔离病房,只是余小姐和崔太太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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