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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娘只要一有委屈,就会对这棵梧桐树诉苦,莫怪她会觉得梧桐树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眼前的梧桐虽然总是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恶梦,但它也的确为自己守护着与娘共度的天伦之乐。

  看着它,就会想起当时的无忧无虑,也会想起,美梦被打碎瞬间,胸口涌上的忿恨与悲恸……

  他永远忘不了,也绝对不能忘!一

  “爷是不是知道这棵梧桐树的故事?”她担忧地轻问,只因又瞧见他眉间那挥之不去的抑郁。

  莫名地,她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祎痕玦看向她,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回答。“不知道。”

  不过是个买来的女人,没必要让她知道什么!

  见他如此冷漠的反应,绝筝妶立刻明白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可却没有追寻答案的立场。

  抿着唇,她一双美眸又朝梧桐树望去,这一瞥,竟赫然发现树干上有着一道又一道的刀痕——

  “这……”她往前一小步,专注地观察着。“这样的刀痕,难道是记录孩童成长的记号?”她喃喃自语,却触摸不到树身。

  祎痕玦挑了挑眉,有些佩服她那缜密的心思,连这种小地方也看出来了。

  没错,那是当年他在树下比画着自己的身高时,娘亲手为他划下的,更是唯一留在树身,看得到也摸得着的回忆。

  这棵梧桐树对他的意义重大,却也是他一辈子难以抹灭的梦魇!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害怕若再与她对谈下去,会将自己苦苦压抑埋藏的情感,向她倾诉。“别再谈论这棵树了,今天我要到城里的耿府一趟,你就充当我的贴身婢女,一同过去吧!”

  她抽回自己远扬的思绪,柔顺地答着。“是的,爷。”

  他的眸光扣住她的小脸。“这座宅子没有秘密,你大可不必费心想找出什么,一切都是外界的讹传,久了自然会不攻而破。”

  “是,妶儿明白。”她懂他的意思,于是轻柔地承诺道:“妶儿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买下她确实是因为一股冲动,然而依她的美貌与温顺看来,说不定哪天也能派上用场。

  说他城府深沉也罢、冷酷无情也罢,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能令他觉得留恋的人……

  是靠着仇恨的力量,才让他有今日的成就。他满脑子除了报仇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

  “你立刻准备一下,随我一起拜访耿府。”他望着绝筝妶美丽纤弱的脸庞,口气低沉霸道。

  “是。”绝筝妶当然不会明白他的心思,只是打定主意要尽心尽力服侍他——因为这辈子,她都是他的人了……

  第三章

  江南,耿府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耿府前院,绝筝妶让祎痕玦抱下马车后,便紧紧地跟在他身边,走向一旁身着锦服、高大挺拔的耿将伦。

  光看耿将伦亲自迎接这突然前来的“贵客”,便足以窥知这贵客不容小觑,毕竟他们之间有着深深的羁绊——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冲着这一点,耿将伦便不得不亲自迎接这与他同年,只小他几个月的弟弟。

  虽然祎痕玦改从母姓,但这次回来,耿将伦还是竭诚地欢迎他,一听马夫报上他的大名,便打开大门让他的马车驶进前院。

  “好久不见了。”耿将伦走上前,那俊秀的脸庞有着温和的笑意。“咱们二十年未见,如今见你安好,为兄总算安心了。”

  祎痕玦眯起眸扯了抹冷笑。“是吗?”他冷漠得像是全身蒙上了冰块,令人不寒而栗。“看来这几年耿府过得不错,丝毫不减当年的气派。”

  尽管面对祎痕玦如此不友善的态度,耿将伦仍不改脸上那和煦的笑容。“这二十年来,爹曾多次派人寻找你的下落,但你一直不肯回来——”

  他淡淡地瞥了耿将伦一眼。“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唉,爹在前几年去世了。你知道吗?”耿将伦的语气不带责备,只是有些遗憾。“我不知道你的下落,未能把爹的讣闻告知你……”

  “这不重要。”祎痕玦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现下我回到这儿,并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饶是他摆出这副傲慢难驯的模样,好脾气的耿将伦也只是无奈地叹口气。“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在府里住下吧:毕竟你也是耿府的主子。”

  “难道我不算吗?”祎痕玦嗤哼一声。

  眼前这男人的母亲何氏,正是当年为了争宠而害死他娘的凶手!一想到这儿,他更不可能给耿将伦好脸色看。

  “怎么不算?”耿将伦倒是落落大方,并没有一点尴尬心虚。毕竟上一代的恩怨,他还被蒙在鼓里,只是单纯地将祎痕玦这次回府当作是倦鸟归巢。

  “安心在府里住下吧!你离家这么多年,也该定下来了,更何况府里的商行有大半都是属于你的。”

  耿将伦如此坦然,反而引来祎痕玦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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