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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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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桐放弃该去找她或不该去找她的挣扎,抓起西装就要往外走去——就算是他上辈子欠她的吧!最起码,他得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 当他正要拉开门,门却先被人推了开来——伊雪雁提着她的小旅行袋走了进来;两人面对面的情景就和她刚来找他时一模一样。 “你该死的跑哪去了?”他用怒气来掩饰那股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无可形容的释然。 伊雪雁仔细的玩味他那深邃的黑眸。“你准备出去找我?” 他没有否认,丢下西装,恶声恶气的说:“我是怕你跑去自杀,我可不想因此而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你毕竟还是关心我的!”她好感动。她就知道,海桐绝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他不自在的反驳——“基于道义,我当然不希望你发生任何事。” 即使他一直努力想掩饰对她的关切,雪雁仍能看透他眼中对她的那抹牵挂。于是她绽开柔柔的微笑,享受爱的滋润。 梁海桐却正好相反;当他一见到雪雁安然无恙归来,他又立刻因为自己对她的牵肠挂肚而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你为什么又折回来为我以为你放弃了!”他微微蹙起眉□。 “那只是一时的软弱,在……”她露出静谧的微笑,以柔似丝绸却坚定如铁的嗓音再一次宣示。“我不能背弃你,以及我们的婚约。” 梁海桐以复杂的眼神打量她。他由雪雁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来,约略晓得她一定是在大哭一场之后,才决定回来……想到这儿,他不禁心疼了起来;同时也在深深自责,都怪自己太没有克制力,今天才会对她做出无理的苛责。 自从雪雁闯入他的生活圈后,他就一直表现得极端顽固,尤其是面对她的挚情,他总是表现得不屑一顾;而她似乎是抱持着不可思议的勇气来对抗他的!即使她的情绪常常处于崩溃边缘,但每次她都勇敢的忍了下来……直至今天,他才真正体会出她的真心与付出。 凝视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小脸,他回想起小时候常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爱哭的小雪雁;一如往常的,他总是夹杂着无奈、生气和心疼的复杂感受——气她,也气自己;心疼她,也心疼自己。 “何苦呢?”他拉着雪雁并肩而坐,试着与她做理性的沟通。“雪雁,你是伊家的掌上明珠,何苦跟着我吃苦受罪?” “其实,我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她真正渴望的是——爱情。 “你在伊家是为人疼、万人爱,何苦在我这儿做个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只有一个原因。”在她决定坚持下去之际,早已做好告白的准备;如果她想获得海桐的真心,或许坦白自己的心意会是最有力的第一步。于是,她决心在海桐面前,卸下一切保护的色彩。 “什么?”他以戒慎的眼神看向她;雪雁眼中那抹温柔的光芒竟带给他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她勇敢的直视着他。“我爱你!” 隐隐然,他感到有一道雷电突然击中他——宛若晴天霹雳,令他久久无法反应。 若非她太紧张,一定会被他目瞪口呆的模样给逗笑。 “我爱你!”她又重复了一次。 即使她的话语轻柔似云烟,却仍然在他心中激起爆炸性的涟漪。这句爱语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陌生,因为有不少意乱情迷的女人也曾这么对他说过,但他从来没有如此震撼过! “你爱我?”他狂吼般的反问,彷佛她最真的告白是他天大的耻辱般。“你疯了吗?” 他的无礼实在令人尴尬,但雪雁决定——爱就是包容。 “我有时候也会这么怀疑自己。”她红着双颊坦承。“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厮守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股感觉会这么强烈,或许就是应了那句话——爱,是没有逻辑可循的吧!” 她的态度很严谨,不像在说笑。事实上,他根本就知道伊雪雁是从来不说笑、不说谎的女孩,而这也正是他所以会手足失措的原因。 他仰天长叹,责怪老天爷的捉弄。 “雪雁,我们两个根本不合适!”他设法将理智灌进她那漂亮却愚昧的脑袋瓜里。“我从小就只会惹你哭,我是你周边唯一没有将你当宝贝般捧在手心上疼的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将来更不会改变。” 雪雁冷静的反驳:“你不是故意的。我还记得,每次我哭了,你那假装生气的面具后面都藏着一抹后悔;而且,你都会在事后设法补偿我……你知道吗为我到现在还收藏着你当时送给我的每一样东西,就像你最心爱的机器人、小汽车、弹珠……” 他发出痛苦的呻吟,诅咒自己对她曾有过的慈悲;他一时的心软却换来终生摆脱不掉的“桎梏”,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这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游数人间的花花公子?”为了打消她的坚决念头,他不惜丑化自己。 “你将不再是!”她的心像发酵的牛奶一般酸。 “我是!”他激动的反驳。“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永远远我都会是个花花公子!” 强忍住对他皱眉的冲动,雪雁撒了今生第一个谎。“那也没关系,我会做个‘明理’的妻子,给予你‘适度’的自由。” 当然她不会,她只会宰掉胆敢亲近他的任何女人!但,她不会急着告诉他她真正的想法与作法。因为她坚信,有些人对爱是相当迟钝的,而海桐正是其中的一个。相信假以时日,他也会爱上她的,至少——他会了解,她是个最适合做他的妻子的人选。 她美——的谎言使他真的相信伊雪雁疯了。“我不想娶你!” “你是不想娶我,或者不想娶任何女人?”伊雪雁强迫自己机智的应对,现在绝不是她顾影自怜的时候。 “那有什么差别?”他绝不会傻得将致命的绳索往自己脖子上套。“我不想结婚,很可能一辈子都不相!’ 他的回答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和信心。“这表示你并不特别讨厌我,只是你那飘荡的灵魂一时还找不到依归;或许,我将会是那个改变你一生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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