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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该死!竟然寻到这来了!”唯一一个守在屋内的守卫赶紧来到薛慕晴的后头,拿刀架住她的脖子,打算对方一闯入,他就拿薛慕晴的性命来做威胁。

  外头混乱的打杀声持续不断,但没过多久,大门便被人从外猛力踹开,霍熙朝在混乱中率先冲了进来,“慕晴!”

  “别再靠过来!”守卫将刀往薛慕晴的脖子轻压了一下,“你要是敢再靠过来一步,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霍熙朝心惊的看着薛慕晴此刻的模样,她的双手被高高绑在头顶上,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憔悴,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又惊又怒,真想将眼前箝制住她的男人给碎尸万段,但他更害怕薛慕晴有所损伤,只能强压下满腔愤怒,捺着性子与对方周旋,“只要你别伤害她,一切好商量。”

  他一边紧盯着对手,一边寻找救人的机会,眼角余光发现对方背后的窗户外出现人影,是他刚才闯进来之前吩咐绕到屋后见机行事的手下,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争取时间,让手下有制伏敌人的机会。

  而守卫打的也是争取时间的主意,讯号烟火已发,他们的人马很快就会前来支援,到那个时候情况就会大逆转。

  “快滚出屋子,带着你的人马离开,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在他身上划个几刀,虽然死不了,却是生不如死!”

  项尔盟有吩咐过,别让薛慕晴死,所以守卫也不敢真的要了薛慕晴的命,就怕事后主子会怪罪下来。

  听出守卫有所顾忌,霍熙朝假意顺从的慢慢往后退去,“好,我离开屋子,你千万别伤害她。”

  “还啰嗦这么多做什么?快滚出去!”

  “我这就出——”

  埋伏在窗外的侍卫看准时机,从窗缝射入小刀,直中守卫后肩,守卫惨叫出声,手上的刀也跟着掉落在地,“啊!”

  霍熙朝神色一凛,飞速往前冲,长腿一踢就将守卫踹得老远,不让他再有靠近的机会。

  窗外的侍卫也趁此时跳窗入屋,三两下就将守卫制伏在地。

  “慕晴!”霍熙朝捡起地上的刀,向上一挥将麻绳给砍断,薛慕晴顿时全身虚软的倒入他怀里,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她的背简直是惨不忍睹,被长鞭打破的衣裳沾满早已干涸的血迹,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而此刻的薛慕晴正全身发热,汗水不停冒出,意识不清,状况非常糟糕。

  他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腕上的麻绳,她的手腕早已因磨擦拉扯而血肉模糊,与她的背同样不忍目睹。

  他心痛至极的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就怕太用力会扯到她背上的伤,害她更受折磨,“慕晴,你再忍耐一会儿,我马上带你回去,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了!”

  如果他再早几日知道她的行踪,或许她就不会受到这些折磨了,他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害她遭受到这些痛苦的人!

  霍熙朝暂时压下满心的自责及愤怒,将薛慕晴抱在怀里,由侍卫护着走出小木屋,准备回到开平王府,小木屋外两方人马依旧在激战,不过是霍熙朝这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项尔盟的人根本阻止不了霍熙朝将人带走。

  “霍熙朝,我不准你将人带走!”

  项尔盟带着援军在此时抵达,挡住离开的小路,随着项尔盟过来的有十多人,一时之间形势大变,这下子倒是换项尔盟的人手比霍熙朝要来得多。

  本在缠斗的两方人马分别朝自己的主子靠拢,保护主子,双方壁垒分明,互相瞪着彼此,却不再轻举妄动,气氛异常的凝重。

  霍熙朝愤怒的对项尔盟咆哮,“项尔盟,亏你是朝廷命官,居然知法犯法,不仅私下掳人,还动用私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我才要问你是何居心,让一个试图刺杀宰相的刺客居住在开平王府内,还包庇袒护他,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的麻烦也不小!”项尔盟不客气的回应。

  “就算她曾经刺杀过宰相,也由不得你私下用刑,既然你连王法都不顾,那我也不必与你客气,我就是要带她离开,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

  “他是试图杀害我父亲的刺客,我绝不允许你将他给带走,除非他死!”

  “你要她死?”听到这句话,霍熙朝的愤怒再也忍无可忍,不顾一切的说:“她很有可能是你的亲姐姐,你真要她死,就是犯下弑亲的罪过,天理不容!”

  “霍熙朝,你在胡说些什么?”项尔盟像是见到疯子般的皱眉瞪他。

  时间紧迫,慕晴的伤必须要马上治疗,为了说服项尔盟让自己把人带走,霍熙朝干脆就直接问了,等不及再花时间去调查,“你的后腰是否有一块青色胎记?”

  项尔盟讶异的一顿,他的后腰的确有一块青色小胎记,在那种隐密的部位,平常根本见不到,霍熙朝又怎会知道?“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霍熙朝发现项尔盟的神色有异,如果项尔盟后腰没有任何胎记,他大可以直接回答没有,不必拐弯抹角的不承认也不否认,所以有的可能性极高。或许真的被慕晴猜中,项尔盟的确是她失散的亲弟弟。

  “项尔盟你看清楚,她虽是男子装扮,其实是女儿身,本姓薛,母亲姓柳,她有一个从小失散的弟弟,叫做薛至霆,腰后有一块青色胎记,若是没有死,今年二十三岁,恰巧与你同年,而你又长得与她的母亲非常神似,你很有可能是她的亲弟弟。”

  “胡说!我父亲只有我一个独子,哪来的姐姐,就算真的有,也不会是这个刺客!”

  “你确定你真的是项史原亲生的?你的生母究竟是谁,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她——”项尔盟突然沉默,心惊的说不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姓柳,但其他的他也不知道,每回他向父亲问起母亲的事情,父亲总是以叹气带过,没有多讲。

  他的母亲姓柳,而这个来刺杀他父亲的人母亲也恰巧姓柳,有如此刚好的事吗?

  见项尔盟的神色有些动摇,霍熙朝再接再厉,“她在二十年前遭遇灭门之祸,也是在那时与她的弟弟失散,而她之所以会行刺项史原,是因为项史原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如果这一切属实,如果你真是她失散的弟弟,你现在的所做所为就是错的!”

  “够了,住口!”项尔盟拒绝接受霍熙朝所说的事情,心中却有强烈的不安怀疑,这令他烦躁又愤怒,“我不准你再诋毁我父亲,那么可笑的谎言你也信,你该不会是被她下蛊了吧?”

  “你不要执迷不悟——”

  此时林径上又出现第三批人马,马蹄声越来越响,没过多久,奔驰在最前方的御林军士兵扬声高喊,“皇上驾到,所有人即刻放下武器,迎接圣驾!”

  皇上来了?两方人马面面相觑,陆陆续续弯腰跪下,霍熙朝只好抱着依旧昏迷的薛慕晴跪下,等候公孙兆现身,项尔盟也赶紧从马上跳下,跪地迎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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