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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玺国王都的秋天,早晚温差极大,正午太阳当空时可以热得依旧像夏天,但只要太阳一落下,温度迅速骤降,非得盖上毛毯才能舒服入睡。

  土生土长的玺国百姓当然对这样的秋日气候习以为常,但对于从二十一世纪的台湾阴错阳差来到这个陌生异世的陶天香来说,真的很不习惯,气温一下子热一下子冷,每天都像在洗三温暖,到现在还没因为水土不服而生病,连她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坚强的韧性。

  让她不习惯的不只有天气,还有此处的风土民情、食衣住行……很多很多,但她没得选择,只能强逼自己适应,好等待回原来世界的时机。

  可若要说这其中让她最最最无法适应的,恐怕还是……“他”了。

  寒意渐浓的深夜,陶天香舒服的在暖呼呼的被窝中睡着,迷糊间,似乎听到门扉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半梦半醒的她根本无心理会,面向内床,连动也没动一下,继续睡得香甜。

  没多久,一抹身影来到床畔,微掀毛毯一角,身手灵巧的钻入被窝中,朝温暖的她靠了过去。

  “嗯……”她咕哝一声,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拥入怀中,那微泛凉意的身子终于让她困意犹深的脑子清醒了些,“玺御?”

  “抱歉,把你吵醒了。”嘴上虽说着抱歉,但他动作可毫无歉意,环住她的手臂仍慢慢缩紧,紧贴着她的身子,贪恋她身上的温暖。

  他不只贪恋她的温暖,更贪恋着属于她的气息,每每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心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几乎舍不得放开手,真想无时无刻都将她锁在自己身边,连一步都不准她离开。

  陶天香又模糊的咕哝了声,已经懒得制止他把自己当成“人体暖炉”使用——

  不必插电、不必烧炭就会源源不绝的散发热能,只要将她抱在怀里,他总是偏低的体温便能慢慢回温,真是好用到极点。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想和他计较,就分一些温暖给他吧。反正……其实她也没那个本钱和他计较。

  现在的她,食衣住行都靠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甚至连她现在睡的这间寝房、躺的床、盖的毛毯,全都是他的。

  幸好他除了抱她之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不然她哪敢睡得这么安稳无防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信得过他,知道他不会使坏强迫她。

  “又这么晚才从王宫中回来?”她微打呵欠,眼睛始终没睁开过,就连讲话的声音也带有浓浓睡意,“王的状况还好吗?”

  这阵子他常因为玺王的病况奔走入宫,不分早晚,像今日便是夕阳西下接到玺王病况转危的消息便赶紧入宫,直到夜深才终于回来。

  这简直是折磨人,她虽然有些心疼他,却没立场表达任何意见,只能关心一下目前情况。

  “老样子,时好时坏。”玺御微叹一声。明知生老病死是人必经之路,他也早有心理准备,随时面临最坏的状况,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感到怅然。

  “别太难过……人总会走到这一步的,只是早或晚罢了……”讲到后头,她的声音逐渐模糊不清,几乎都含在嘴巴里。

  玺御将头埋入她的肩颈轻轻磨蹭,若有似无的散发出暧昧气息,“你的安慰就只有这样?”还不够,这根本满足不了他。

  口头上的安慰谁都可以讲,不足为奇,他的心更需要安抚,且只有她安抚得了他、满足得了他。

  环住她的双臂更是紧缩,她柔软的女性曲线紧贴着他刚硬的身子,原本微凉的体温转而发热,一举一动间隐隐透露因她而起的欲望。

  他知道父王终究会离他们而去,想阻止都阻止不了,那么她呢?他是否能够阻止她回到原来的世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必面对她也终将离开的事实?

  她从异世而来,回去的念头不曾停止过,他能紧紧抱住她的人,却始终抓不到她的心,因此,就算她此刻在他怀里,也无法平抚他不安的心,就怕只要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翩然离去,走得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牵挂。

  他该如何让她牵挂这里,舍不得走?他很苦恼,也觉得很棘手……

  “天香……”情不自禁的,他吻上她纤细柔嫩的颈项,贪求更多属于她的美好,想彻底将她的身心都霸占。

  她是他的,只能属于他。

  或许,她从遥远的异世而来,就是为了与他相遇、成为他的人,要不然,上天为何如此安排,特地牵起他们之间的缘分?

  他绝不放她走,无论留下她的代价有多大,他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属于他……

  “嗯……好痒……”陶天香不满的伸手挥了挥,想要赶走在她颈边作乱的扰人东西,“讨厌的蚊子……走开……”

  “呃?”玺御错愕的停住动作,瞧着怀中的女人。

  他的吻竟被她当成“讨厌的蚊子”,还想赶他走,这教他情何以堪?

  一没了骚扰,陶天香漾起笑意,继续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舒服,浑然不觉自己刚才不经意伤到某人的自尊心,瞬间在他头上浇了一桶冷水,令他满腔的欲火都熄得差不多。

  这个女人……对他也太放心了吧?

  玺御无奈的苦笑,只能停止继续骚扰她,让她安安稳稳的睡场好觉,而他,大概一夜难眠了。

  可就算难眠,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心甘情愿承受着又甜又苦的折磨,就这样一夜过一夜……

  “奇怪,我的脖子怎么会有红痕?”

  隔日一早,陶天香醒来之后,玺御早已不知去向,害她始终无法肯定他昨晚是否真的有回来,还是她根本只是在梦中见到他,才会有他回来过的错觉?

  坐在梳妆台前,她紧皱双眉,靠着铜镜努力看自己脖子上的奇怪红痕。那红痕出现的位置实在太过暧昧,且不像被蚊子或跳蚤咬的,反而比较像是……吻痕?

  所以,昨晚玺御应该回来过了,甚至还试图“偷袭”她,是这样吗?

  “那个男人真的是……”她突然羞红脸,感到非常难为情,拚命将衣领拉高拉高再拉高。幸好可疑的红痕还可以用衣领遮盖住,要不然她真不知该拿什么脸踏出房间大门了。

  但也因为这个疑似吻痕的发现,她开始思考自己和玺御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魔术师世家,主修戏剧系,自己也学魔术,但异卵双生的姊姊陶国色却跑去钻研魔法。她因误踩姊姊画的魔法阵,所以才会在去年初冬时来到这个异世,进而认识了玺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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