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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廷悠正打算出帐去办这件事,未料人还没来得及踏出营账目,就被急行而入的士兵撞满怀。

  “不好了,将军!”冲进账房里的士兵叫得凶猛。

  咱们的马厩里躺着一位姑娘,看起来好像生病了的样子。“

  “姑娘?”杨廷悠猛然停下脚步,瞪着入帐通报的士兵。

  “是的,杨副将。”士兵接着说。“小的一大早正准备带将军的马上围场溜溜,谁知道才摸到马圈,便发现一位姑娘躺在干草堆里,要不是小的动作快,准踢到那位姑娘。”

  居然有这种事?军营日夜都有人防守,怎么可能溜进了一位姑娘,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你刚才说那位姑娘生病了,是真的吗?”倘若是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旧的军医前阵子才调回长安,新的军医还没来得及补,正怕有人生病。

  “是真的,杨副将。”士兵恭敬地回答。“那位姑娘脸色胀红、额头冒汗,全身不断发抖,我仔细瞧了几眼,发现她身上仅着中衣,外袍不知被谁撕了大半,难怪抵不住风寒。”“她的外衣被人撕了?”杨廷悠闻言忍不住诅咒。“是哪个没良心的家伙,真他的不是人,这么冷的天气居然也下得了手!”这里可是荒北,入夜后奇冷无比,没被子可盖已经够糟了,少了外衣更别想活,莫怪乎那姑娘撑不下去。

  “走,快带我去马厩!”杨廷悠后脚跟一转便要随通报的士兵前去马厩,不料他的背后却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站住。”

  杨廷悠立即转身,不明究理地看着莫沁涛。

  “人是我丢的,你不必跑这么快。”微微抽动脸颊,莫沁涛拿起摆在一旁的备醴,一饮而尽。

  “你说什么,人是你丢的?”杨延悠还以为他听错了。

  “没错,我正是那头没良心的禽兽。”莫沁涛耸耸肩,不认为他的举止有何错误。

  杨廷悠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搞不懂莫沁涛上哪儿去招惹来一位姑娘,还把她丢到马厩。过了一会儿,才愕然想起——“你丢的那位姑娘,该不会是夏染吧?”铁定是,除了营妓之外,没其他姑娘会莫名其妙跑到军营来。

  “夏染?”莫沁涛听见杨廷悠的说法不禁挑眉。

  “你跟她满熟的嘛,居然直呼起她的名字来,你不是应该称她为夏染姑娘?”他脸色不不甚好地看着他的副手,表情老大不爽。

  “我不跟你争这些。”杨廷悠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把夏染丢到马厩去?”他不会不知道漠北的夜里有多酷寒,竟忍心下此毒手。

  “因为她抗令。”莫沁涛的口气越显阴寒。

  “抗什么令?”杨廷悠的口气亦是同样的冷。

  “抗我要她上床的令。”莫沁涛用眼神暗示他管太多了。

  但杨廷悠不管,还是继续往下说:“只因为她不肯跟你上床,你就把她丢到马厩去?”他无法置信地看着莫沁涛被胡子遮住的脸,真想一刀砍死他算了。

  “嗯哼。”莫沁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好事,搞得人家不肯跟你上床?”凭他对他的了解,他八成命令夏染双脚开开、等他宠幸。

  “我能做什么好事?”就算他有错,也不及那女人。

  “你知道她居然嫌我长得像头熊,还跟我说一大堆玉面公子的废话吗?”

  夏染竟然嫌沁涛的长相,还说他长得像头熊?

  初闻此言,杨廷悠直觉地想笑,却在莫沁涛杀人似的眼神下打住。他先看着莫沁涛不修边幅的样子,再打量他纠结的肌肉,暗地里同意夏染的说法。

  “她只不过是爱幻想了点,你又何必如此对她?”到底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脑子装的自然是这些。

  “很抱歉,我就是没空满足她的幻想。”莫沁涛不但没空,也没这心思去照顾一个小女孩的心情。

  “好吧!既然你忙,那么夏染就由我来照顾好了。”杨廷悠投降,决定先抢救人命再说。

  “这还轮不到你多事。”莫沁涛既不感激他的见义勇为,反而出言阻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杨延悠这回是真的很想宰了他。“这桩婚事是你亲口允诺的,你不管她就算了,难产连别人想帮忙也都不行吗?”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要他人插手,我自己会解决。”莫沁涛缓缓地自座位上站起来。

  “你是说,咱们伟大的擎天大将军,将亲自照顾被他一手丢到马厩的小可怜,真教人意外。”杨廷悠故意抬出莫沁

  涛另一个外号讽刺他,妄想把他戳出个洞。

  “有何不可?”莫沁涛绕至帐边,居高临下地望着矮他半个头的副将。

  “我这就去照顾被我丢到马厩的小可怜,看看她死了没有!”他边拉开帐门边笑道,临走前还不忘撂话。

  “对了,我要吩咐你一件事。”莫沁涛的笑容有些诡异。

  “什么事?”杨廷悠咬牙切齿地回望他好友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极想将它一拳打下。

  “不准到我的营帐探望那女人,这是命令。”

  换句话说,他要孤立夏染,截断她在此地唯一的友谊。

  杨廷悠气呼呼地瞪着莫沁涛离去的背影,暗地里想从他背后给他一刀。

  是哪个家伙说“军令如山”这句千古名言的?他敢打赌,那家伙一定没遇过像莫沁涛这般不讲理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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