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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他们的动作很快,不幸的是,大雨滴落的速度比他们更快,才不过跑了几百公尺,大雨便倾盆而下,硬是把他们俩淋成落汤鸡。

  “雨下得这么大,我看我们是赶不回去了!”蓓媚儿手握缰绳,奋力控制身下不断扬蹄的马匹,对着柏纳吼。

  “距离太遥远了,我们不可能办到!”帕纳眺望远处高高耸立的赛维柯堡,也和蓓媚儿一样努力控制烦躁的白马。频频打雷的结果使得两匹马都处于不安的状态,极难驾驭。

  “回磨坊!”蓓媚儿当下决定,冻死总比摔死好。“我们先回磨坊躲雨!”

  双膝一夹,蓓媚儿不管柏纳有没有跟上来,就先策马转回原来的路线狂奔,几分钟后,又回到磨坊。

  她跳下马,白裤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给马戴上,确定它真的安静下来后拍拍它的颈子以资鼓励,将它拴在原来的地方后跑进磨坊躲雨。

  柏纳的情形也大同小异。身为骑士的第一个训练是要懂得照顾自己的马,虽然他最后没当成骑士,但这要点可也没忘。

  照料好自个儿的马匹,柏纳尾随着蓓媚儿的脚步踏进不久前才离开的磨坊,一进入空间狭小的磨坊,就看见蓓媚儿咬着下唇,环紧自己的身体,嘴里念念有辞。

  “我一定要拆掉这座该死的磨坊,这儿简直小得不像话。”她像头暴躁的母狮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嘴唇渐渐泛白。

  “重新改建的磨坊里,一定要有一座壁炉。你听见了没有,修士?一定要有座壁炉!”

  她白着一张俏脸,朝刚进门的柏纳大吼。柏纳冷静地打量着她,很显然的,她冻坏了,刚刚那场大雨来得太急,深秋的风又太猛,把她未曾添加厚重衣物的身子浇出一身寒意和怒气来。

  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子是个怕冷的小女孩,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血蔷薇。

  “把衣服脱下来吧,你冻坏了。”冻到嘴唇发紫,胡乱说话。

  “这点雨我才不怕——”

  “脱下来。你想得肺炎吗?”柏纳难得怒声打断她的话。

  “我也不怕肺炎。”他可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居然敢对她这么凶。“我一天到晚领军作战,早已习惯——”

  “你习惯个屁!”这话令两人都感到惊奇,他居然口出秽言。

  蓓媚儿惊讶地看着帕纳,柏纳也楞了一下,又很快地镇定下来说道:“把衣服脱下来,我不想和你争辩。”反正说都说了,或许上帝会原谅他无心的行为。

  他带着平静的心情如是想,潜意识里却愈趋纷乱。他是怎么啦?莫非他真的受到她的影响?

  柏纳看着蓓媚儿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惊喜,恼得几乎想杀死自己。他的意志力果真这么薄弱?还是受到天时地利的影响,让他不得不迷失?

  他的脑子里充满太多问号,然而蓓媚儿一直发颤的身子却很快地打散这些问号。他暗地里诅咒一声,无奈地朝她接近。

  “你一定得这样折磨我吗?”他忿忿地动手,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身体是你的,你要怎么虐待自己是你的事,但请别在我的面前表现得这么愚蠢,我看不过去。”该脱的时候不脱,不该脱的时候又拚命解衣引诱他,当他很好欺侮是吧!

  他狂乱地解开她的衣服,解到最后一件亚麻制的衬衣时,才瞧见蓓媚儿的表情。

  她在笑,她该死的在笑,还笑得很甜美。

  “我喜欢你骂我愚蠢。”她像小孩一样钻进他的胸膛,贪取他的温暖。“以前我父亲就常常说我不够聪明,感觉好亲切。”

  她不够聪明?在他来看,她已经够狡猾了,她父亲到底是怎么教育她的?

  “我不是你父亲。”他僵住身体,难以忍受成为代替品的滋味,更无法忽视贴在他胸口的玲珑曲线。

  “我也不希望你是。”她笑盈盈地抬头,轻抚了一下他的下巴。“是你的胡子长出来了,还是没刮干净?很扎人。”以前她总觉得毛茸茸的男人很脏,可换到他身上却很有味道。

  “我也不知道。”他避开她的抚摸,很有技巧地推开她。“看来今晚我们必须在此过夜,天色渐渐黑了。”夜晚一到,领地就会实施宵禁,除了主堡以外,一切出外活动都被禁止,道路也会黑暗到看不清,所以没有人会选择在天黑以后出门。

  蓓媚儿当然也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他们刚才这么拚命赶路做什么?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今天晚上我们不抱在一起取暖是不行的,我可不想你得肺炎。”

  蓓媚儿把他说过的话丢回给他,让柏纳的心跳速度加快。

  她说的没错,今天晚上他们若不互相取暖,铁定冻死在这简陋的磨坊内。可他真的有办法抵抗她这么迷人的诱惑吗?他怀疑。

  “我好冷。”在他迟疑的当头,她直打哆嗦地蜷曲在角落。“你再不过来,我就要冷死了,这里甚至连根茅草也没有!”

  这倒是。

  柏纳环顾四周,发现这儿除了地板之外还是地板,贫乏得可以。

  他叹口气,默默解下湿浓浓的衣裳,仅留一件内衣走过去坐下和她紧紧相依,一起聆听滴答的雨声。

  “你的身体好暖,比柴火还有用。”蓓媚儿靠在他身上打盹儿,今天早上太早起床,她好想睡。

  柏纳则是尽量不去看她迷人的身体,眼睛直视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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