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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会有草莓园吗?”当他的新娘真好,什么都不缺。

  “你想要吗?”这简单,又不难做到。

  “想要!”她好兴奋。“我喜欢草莓,也喜欢吃草莓冰淇淋!”

  “我倒比较喜欢壁炉。”可以一起趴在前面看书,魏昕磊耸肩。

  “冬天还可以生火。”夏天吃冰淇淋,冬天烤火,好棒哦!沈海贝兴奋的补“我们可以一面烤火,一面吃冰淇淋,味道一定很棒。”他有更好的主意。“而且还可以看书!”沈海贝很贪心,什么都要,魏昕磊也承诺他每一样都会做到。“没问题,全看我的。”他一定会建造出一座她理想中的城堡。

  “磊哥好棒。”耶,万岁。“……不过,你的城堡要给谁住啊?”她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给我的新娘。”真是,都没仔细听他的话吗?他都说过好几次了。

  “你的新娘是谁啊?”她知道他建好的城堡是要给他的新娘住,她疑问的是人选。

  “是你啊!”魏昕磊奇怪地看着她,觉得她的问题很好笑,他们以后是要结婚的人,新娘子当然是她。

  “真的吗?”听见他这么说,沈海贝的小脸都亮起来了。“那你刚刚说过的话,都不能赖皮哦!”一定要做到。

  “我的城堡里面一定要有国王、皇后、一大堆仆人,还要吃特大号的草莓冰淇淋……”幼年时的童百童语,跨越时空,来到二十年后,回荡在他们的耳际。

  此时在他们眼前的,不是童年时堆砌的沙堡,而是魏昕磊的个人公寓,像座山一般的矗立,同时将他们压得透下过气。“对不起……”真正压住她的是他的骄傲及怒气。“是我不对,我不该忘了承诺。”他承诺要建城堡保护她,要当她的国王,到头来却成了囚禁她的狱卒,他真该死。

  “你还答应过要把那座城堡建得很牢固,因为是我要住的。”他或许被骄傲及怒气阻断了记忆,她却从没忘记,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底。魏昕磊无话可说,只能紧紧抱住她。他无知的举动不但伤害了她,也使自己变成一个傻瓜,实在没有权利多说什么。“你怎能如此对我?怎么能……”沈海贝嘴巴上说不能原谅,但实际上已经原谅了魏昕磊,她还倚偎在他的怀里,就是最好的证明。风扫过温哥华的街头,吹冶了他们的面颊,却也带走了他们的眼泪。

  也许悲伤依旧,伤口无法很快复愈,但至少是一个开始。

  第九章

  鹅黄色的灯光,从公寓的窗户透出来。

  由于还不到冬天,魏昕磊和沈海贝两人只能窝在沙发,面对空无一物的壁炉缅怀童年时的誓言,也许有些牵强,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他们都有共识要一步一步来,毕竟一路走来,有太多的误解和伤害,无法说忘就忘。但也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够长,他们消除歧见的速度也比一般的恋人快,但无论如何,这都需要时间,他们不急。

  “你的眼睛,真的完全没有复愈的机会吗?”相较于他们的感情,比较让魏昕磊着急的反而是沈海贝的生理状况。

  “有啊,百分之三十的机率,就看我敢不敢赌。”沈海贝轻松的态度,好像眼睛不是她自己的,看得魏昕磊好想K她。

  “又不是在玩俄罗斯轮盘,还赌博哩!”她话虽说得轻松,但他知道,这件事情本来就像赌博,需要好好考虑。

  “我失明很困扰你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沈海贝的外表或许轻松,语气或许轻佻,但她的内心其实很在意,尤其在意他的想法。

  “你不要胡思乱想。”他轻轻的敲她的额头,将她拥入怀。“无论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感到困扰,我只是希望能在你眼中看见自己。”而不单纯只是影子。

  “据说我的眼睛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清澄透澈。

  “表面上是。”他不否认。“但若仔细看,会发现它们只是两面镜子,映照不出灵魂。”眼睛是灵魂之窗,人们透过这个窗口捕捉讯息以及释放讯息。既是感情的交汇处,也是最容易泄漏出情绪的地方,她却把它关闭起来,单纯成为镜子。

  “也许我没有灵魂。”她开玩笑的说,又招来一顿毒打。

  “胡说。”打死她这个小王八蛋。“不过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的确是太低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一旦确定了她的感情,魏昕磊大男人的心态又回来了,动不动就说“能不能”、“让不让”的浑话,不过沈海贝不在意。因为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反而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她小猫似地赖着他,完全沉浸在小女人的幸福感之中,气氛好不宁静。

  “……磊哥,有一件事情,我好像没有对你说过。”沈海贝不想破坏这份宁静,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面对。“什么事?”他也注意到她不寻常的表情,口气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失去记忆,不,应该说是短暂失去记忆,我记不起车祸前后发生的事。”

  “医生怎么说?”魏昕磊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这不是什么新闻,许多发生过重大车祸的患者,都有这个现象。

  “说我可能惊吓过度,下意识地排斥这段恐怖的记忆,所以才会记不起来。”医生的诊断和魏昕磊的看法差下多,都归纳到心理层次。“那种可怕的经验能忘就忘,干嘛非要记起来不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执着于此事,甚至提起。她却摇头。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沈海贝迟疑的说。”一般人顶多是下意识的排挤这类记忆,等事情过后,多多少少还是会想起来一些。我却是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中了魔咒似地记忆一片空白,但若认真去想,好像又能看见一些影像,但究竟是什么影像,我说不上来。”太模糊了。

  “你的意思是,这场车祸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安排?”魏昕磊想起刚回加拿大时曾产生的怀疑。又回头想。

  “我不确定,磊哥。”沈海贝的表情十分茫然。“我只知道,我发生了一场重大的车祸以后失明,之后我的脑海里面不时会呈现模糊的影像,其余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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