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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不会……连便当都没看过吧?”艾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她笑得更夸张了。“你不是很有钱吗?干嘛不吃钞票?”艾竹讥讽他。

  他很富有,却不懂得叫便当,在某些时候,他可能比她这个平民老百姓更容易饿死……这样的结论,真是太帅了!钞票能吃吗?他如果有力气,一定叫她吃给他看。

  “小姐当然可以帮你弄吃的,但是,你得说些好听的话来听听。”拜托人是那种态度吗?艾竹就是讨厌被颐指气使。诚意最重要,如果他连一点谦逊和善意都拿不出来,还是饿死算了。

  好听的话?这可难倒靳择了。

  话不就是那几句吗?能把意思表达出来不就成了,还分什么好不好听? “好吧,那你就等着饿死吧,我会替你找家人来收尸的。”艾竹见他半点表示都没有,拍拍手站起来,晃到客厅去。心高气傲?放不下身段?那就等着饿死吧!“你……”靳择想叫她别不理他,用力挤出一个字来。

  什么叫好听的话?她想听的好听话又是什么?靳择觉得遇到了空前大难题。在他的世界里,他的话就是命令就算谈生意,也是以机智反应取胜,天知道什么叫好听的话?“怎样?”艾竹听见他的声音,跳回来,等他说好话。

  大少爷、大老板又怎样?身份证也跟她一样大而已。

  “拜托……”他勉强挤出脑中闪过的两个字。

  但愿这是她想听的好话,除此之乒,他可没别的辞了。

  “再说一次。”艾竹充满兴致地把脸凑到他面前。

  这两个字很普通啊,他的表情怎么好像叫他去找宾拉登跳舞一样艰难?这很好笑耶。靳择瞪她一眼,她这是存心挖苦他?“不说拉倒。”她耸耸肩,作势走开。

  “等……”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举起手拉住她,但再也说不出话来。

  艾竹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只要他诚意够就好,也不想再刁难他。

  “好吧,谁教我是菩萨心肠?我去替你弄吃的,但你要记得,与人相处要诚心诚意、温言软语。”说着,艾竹到厨房去煮泡面。温言软语?是有不少女人对他温言软语,但一个大男人……

  他身上是不是有鸡皮疙瘩掉下来?靳择决定托这句话当作耳边风。

  她煮的是什么?香味怎么这么浓郁奇特?泡面的香味使他饥肠辘辘的肠胄开始大合唱,督促他的手脚展开行动。 走进客厅,艾竹刚好端了一碗面出来。

  “煮好了,感激涕零吧。”艾竹得意的拍拍手。

  她虽然不会下厨,但煮泡面的本事可是一流。

  “那是什么?”靳择走过去,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

  这道菜很奇怪,虽然长得像面,又不像他见过的义大利面,香味也不一样。不过,就算和义大利面不一样,义大利面还算是他喜欢的餐点之一,他不介意将就“你吃吃看就知道了。”连泡面都没吃过,他真的很拙耶!艾竹忍住笑他的冲动。“还有呢?”正想吃的靳择,抬起头来问。

  “其他的?没有了。”艾竹理直气壮的回答。他该不会有什么过高的期望吧?“这就是全部?”靳择把挑起的那几根面条放下,见她点头,心中烧起无名火。“没错。”有什么好怀疑的?难不成他是外星人,不懂地球的食物?“没错?我看你是大错特错!餐前酒、沙拉、浓汤呢?快去弄啊!”这还要他说吗?还是她想用一道菜就打发他?“喂……”艾竹双手叉起腰来。

  他是怎样?把这里当五星级大饭店吗?要不要找服务生来倒酒?“炖饭、碳烤羊小排、局烤鲑鱼呢?蛋糕、咖啡呢?”什么都没有!靳择气得五脏六腑冒烟。“要不要小提琴现场演奏?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你吃掉那包泡面,我就要想法子再补回来……气死人,不吃拉倒!”艾竹气得语无伦次。 煮东西给这种人吃,简直是浪费国家粮食!她把那碗泡面抢回来。

  “喂!”靳择看见食物被抢走,立时感受到饿死的威胁。

  “喂什么?告诉你,我是市井小民,只吃得起这种东西,你要吃义大利全餐、法式套餐、美式大餐,滚、出、去!”艾竹龇牙咧嘴的顶着他的鼻子吼,一想到浪费一包泡面,心就好疼。

  “你……”靳择心中一窒,她把脸凑过来,让他看清了那白皙无瑕的俏脸,让他的心突然升起一波涟漪,久久无法平息。“我怎样?告诉你,我们就是吃这种东西,看不起就别吃。”

  靳择还是无法想象,一碗面、一个便当如何打发一餐?但他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差别,而且情势告诉他,如果不想饿死,最好将就那碗奇怪的面。“把面给我。”放下身段对他来说,跟登天一样困难。

  “你在命令我?”艾竹瞪他,只差没有一副硬心肠,把面往他头上倒。

  她真是疯了才浪费瓦斯、浪费力气替他煮这碗面!“与其浪费,不如给我吃。”算他纡尊降贵,勉强吃吃她的食物。

  “你错了,我宁愿喂垃圾桶,也不给你吃。”说着,她气呼呼的端着面去找垃圾桶。“拜托你。”他发疼的胃在威胁,再不给它一点东西,他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艾竹倾倒的动作停住。

  可恶,她为什么听到那两个字,就心软改变主意?为什么她听到那两个字,就无法继续原来的动作?明知那个人饿死活该,明知他不配吃她煮的东西,为什么就是无法置之不理?可恶,太可恶了! 艾竹气愤的把碗放在桌上,气急败坏的冲进房去,把自己锁在里头。

  她气自己,气得要命。

  靳择勉强的吃着那碗早就糊掉的面。

  虽然比他吃过的任何食物都难吃,但起码对得起他的胃,也总算能撑到明天。原来“拜托”这个词,是她的罩门。他的唇角不自禁地扯着微笑。

  原来她嘴巴硬归硬,心肠却是这么软,他还是没看错人。

  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也不受钱财收买……靳择开始觉得棘手。

  以他过去的经验,金钱不能收买的人最难摆平,他要怎样才能打动她?在商场上,强硬往往是最好的手段,柔中带刚也是很好的牵制,而柔软是他陌生的策略。望着那扇门,想着方才的事,脑海中不断重播她的表情和话语,他的心情真不错。唉,难得她刚才凑得那么近,他怎会忘了一亲芳泽?对了,这不是人住的地方,他得让它变得像样一点。起码找个能做出“能吃的东西”的人来。

  夜已经很深了,艾竹气得辗转反侧。

  那个男人,简直是个恶霸、痞子、神经病!他为什么不快走人?是他寄人篱下,不是她耶,一回来就给她气受,是什么意思?翻个身。

  他以为有钱就很了不起吗?满身铜臭,恶心死了。

  再翻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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