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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银妹自从接过那通自称是阿兰的电话后,她的心神便恍恍惚惚的。女儿走的时候她还可以坚强地活下去,但自她接获一通自称是阿兰的电话后,她那已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揭开,怎么也压抑不了伤心。她一边哭着,一边回到铁皮屋,义顺则紧追在后。

  “阿银嫂,她是谁?她到底说了什么惹你哭成这样?”

  面对义顺这个无缘女婿的关心,银妹只是一味地哭着。

  见阿银嫂流泪,义顺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哄她,索性回去叫自个阿母过来;两个年纪相仿的人,也许比较好沟通。他匆匆回去搬救兵,不一会耿太太过来了。

  游美珍一听儿子形容银妹哭得不成人样,抹干手上水渍立即赶了过来。铁皮屋离她家只有十公尺距离,她一进门,果见银妹哭得伤心,她关切地问:

  “银妹,你哭什么?”

  坐在窄窄的木板床边,美珍尽力地安慰她这个早年丧夫、中年又丧女的可怜寡母。

  银妹一见是美珍,以手背拭去泪水。

  “美珍,你相信会有阴魂不散这种事吗?”

  阴魂?美珍诧异地望着她,心忖:她该不会是大过想念呵兰,连心神也乱了?要不怎么会问这种鬼怪的问题?

  美珍摇了摇头。“原来你在伤心这事呀。别胡思乱想了,没那回事。”

  银妹也摇摇头。“不是啦,只是我刚刚接到一通自称是我家阿兰的电话——”

  美珍连呸了三声。“银妹,阿兰死了这事你、我全看见了,她火化你也在场,你——怎么会听信别人捉弄的玩笑话呢?”

  “没错,阿兰死的时候是我亲眼看见的,但是对方还叫得出你家义顺仔的名字,也说得出我对她说过的体贴话。若她不是我家阿兰,那又会是谁呢?”

  啊!这就没话说了。她们母女的贴心话别人也能知道,这也未免木古怪了。伯美珍怎么也不相信阿兰会打电话来,再说她会由哪打来呢?阴曹地府?一思及此,心理阵阵发毛。

  美珍只能安慰她:“别胡思乱想了。在这叫阿兰的人很多,也不光你家雅兰叫阿兰。银妹,你好好静下心,什么也别想了。”

  在美珍的极力安慰下,她也只好先忘了这事;毕竟这事说出去丢人,只会让人笑她思女过度、失了神智。

  那通自称是阿兰打来的电话后来就没再打来过,银妹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而在台北的雅兰,自从遭母亲挂了电话后,也没信心再打过去。她怕母亲再度挂她电话,徒增伤心难过。

  雷皓的家很大,有花园、有车库,光是车库就比她在茄定的家至少大上十倍;因为他的车子众多,不过撞她的那白色轿车已不在其中。

  雅兰现在与他更少碰面了,她也曾问过司机汤伯伯(本该称他老汤的,但她自小家教让她不敢没大没小,故一向尊称他为汤伯伯)。

  老汤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吓到了,一向颐指气使、吆喝成性的大怎么会一时之间至变了?不但温柔有礼,且待他们这些下人也不再像是对待猫狗似的。

  这其间,他亦曾怀疑过大大该不会是想邀他——上床吧?但想想,我老汤也是五十六岁的老人了,她才二十出头,理应不会才是。

  据他了解,主人身边的亲信、保镳,甚至是公司的手下,只要略带魅力的,她是照单全收。有时她还会施以胁迫,不少人自认招惹不起,还纷纷辞去工作,以保生命安全呢。

  但经数日的相处,他发现太太真的改变了,言语不再像以往轻佻,衣着也明显保守了许多。以往他所见的太太,不是半边奶子全露在外边见人,便是让后背开叉至股沟。她自认性感、艳丽,但看在他们这些下人眼中,却是——要不干脆不要穿了,也不用浪费几十万去买那种蔽不了体的衣服。

  由此可见,她过去的行径如何令人不敢恭维。

  雅兰每天在六点半之前便起床,以往的香蝶不过午是下不了床的;因为夜里玩疯了,早上才回来,大清晨的哪起得来呢?

  雅兰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花园浇水。浇水耶!

  太夸张了。一向只知花钱、玩乐及勾引男人的大大,竟会主动帮下人工作,这事比捉到通缉要犯更震惊人心。

  浇完花,她会拿起扫帚将花圃与行道上的落叶扫净,七点半才去用早餐;更讶人的是,她将定期由米兰时装公司寄来的艳服全退了回去,并差人从地摊买回牛仔裤及T恤、榇衫,并一再交代不准超过五百元,不是一件喔;是一套,够唬人了吧。

  她的改变下人们都感受到了,唯独现在身在日本的雷皓不知道。

  在老汤的记忆里,自太太出车祸返家后至今,没听过太太问起主人现在人在哪或者他在做些什么事,而且也不曾出过门,好稀奇喔。

  以往她在家的时间就只有睡觉,其余时候不是开着法拉利出门便是四处招摇,家里永远也待不住。

  而现在,她几乎可说是足不出户,连当司机的老汤也可以感受到最近油钱确实省了不少。

  “汤伯伯,你们先生这阵子不常回来喔。”

  老汤以疑惑的神情看着大大。“先生去了日本,最快也要七天后才会回来。”

  雅兰一直当老汤是个父执辈似的尊敬着,当吴嫂是姊姊似的友爱着,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丁点的自以为是或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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