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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真的要送吗?”严紫鸳心慌意乱的绞着手。

  “害躁什么,那天的赏花会可是有很多官家千金会去,你不是说喜欢礼部侍郎大人的儿子吗?那你得做些什么让他有好感,他才会来提亲,可别争输了别人。”二太太向来强势,对着女儿这么叮嘱道。

  “知道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方浣露自然听出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她缝个书袋借花献佛,充当是严紫鸳做的,这不过小事一桩,她无所谓。

  “做书袋自然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三天后。”

  方浣露面有难色,委婉的道:“这太赶了,至少要五天。”她还有要卖给广福楼的东西要做。

  “这可是攸关我们紫鸳的终身大事,你成天待在这院子里能忙什么?三天便够了。”二太太理所当然道,拿起杯子想喝茶,想到这茶苦涩难喝,又搁下了。

  翠玉想为主子抱不平,但她一个丫鬟能说什么?

  方浣露叹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是赶不出来,“知道了,我会尽量赶出来。”

  “紫鸳,走吧,你还有新衣裳要试呢!”二太太见目的达到便起了身,唤了女儿。

  严紫鸳望向方浣露,她应该要感激她的帮忙的,却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毕竟对严紫鸳来说,她是侯府出身的嫡小姐,方浣露只是个身分低贱的贫女,就算嫁进侯府成为侯爷夫人,也是万般比不上她的娇贵。

  “我说,人真的只能找门当户对的对象结为连理,像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就和我们侯府门第相当,若是门第相差太多,成亲对象的穷酸味太重,任谁都会受不了,也难怪大堂哥他会抛弃你了。”严紫鸳看似娇娇美美,谈到有好感之人也会害羞,嘴巴却跟她娘一样刻薄不饶人。

  “紫鸳对我的事还真关心啊,谢谢你。”方浣露不以为意的一笑,随便她怎么说,反正她也不喜欢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

  严紫鸳看她不生气反而向她道谢,闷闷的闭上嘴。

  “浣露,你真的辛苦了,等了三年,这一仗也不知打得如何,听说赤蛮人个个有九尺以上,孔武有力,要是你那夫君遭到什么不测就不好了。”二太太一脸同情又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想看她脸上笑容消失的样子。

  方浣露知道,二房这一家人都巴不得她的丈夫死在赤蛮人手上,她的丈夫又没有留下子嗣,如此一来,威远侯的爵位便会落在二房的长子身上了。

  “我相信夫君他会平安回来的。”方浣露不是为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说话,而是看不惯她们嚣张的态度,她自信的回道。

  二太太瞪着她,本想刺激她一番,人家却不痛不痒,她长长吁了口气,咬牙道:“你……记得晚上送炸鸡过来,知道吗?”

  “我要吃薯条。”严紫鸳跟着说。

  方浣露穿越来后总会嘴馋的做些现代食物吃,炸鸡、薯条是她最常做的,吃过的人都说好吃,这对母女也爱吃得很。

  肥死她们好了。方浣露笑眯眯道:“好的,我会差人送过去。”

  只要能息事宁人的安抚她们两人,让她耳根清静点远离纷争,为她们多做一些事、送上些吃食讨好她们又何妨?

  母女俩闻言心情都变好了,终于愿意移动尊脚离开了。

  方浣露送她们离开,想着等会儿要让翠玉来煮她另外买的好茶好好享用,没想到她的婆婆周氏竟在这时候过来了,和二太太各据一方的对峙着。

  周氏长得秀气文雅,个头又娇小,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就连生气也端不出个气势来,瞧这情况,二太太肯定会先放话挑衅,周氏定会吵输。

  正当方浣露思考着等会儿如何化解争吵时,她竟看到婆婆朝二太太和颜悦色的笑开了。

  “刚刚我收到笙儿的家书了,说是他助康王大败赤蛮,赤蛮投降了,也签下和平条约,现在他正要返国进宫面圣。”

  这是何等的好消息,威远侯可说是凯旋而归,二太太和严紫鸳却都铁青了脸。

  周氏越过她们,走上前握住方浣露的双手,欣慰的道:“浣露,笙儿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方浣露感受到周氏的喜悦,而她听到这个消息也真的很高兴,高兴得快飞上天了,虽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终于可以和他和离了。

  两旁伫立着大树的宽敞大道上,有一队长达数十辆的马车队伍,一辆接一辆,绵延成一排缓缓行进着。

  这是助康王攻打赤蛮有功的威远侯的马车,在刚进皇城时他受到百姓欢迎的程度可不亚于领兵打仗的康王,人人都在谈论他是如何善用兵法将赤蛮打得节节败退,又助康王擒住赤蛮王,称赞他是如何的年少有为,不输已逝世的前任威远侯。

  而威远侯进宫面圣,在皇宫里受了几天招待后,现在正载着皇上赐下的满满金银珠宝,风风光光的往位于京城西边的临川县的威远侯府的方向前进。

  为首的马车最是豪华,里头坐的是正是威远侯严笙。

  此时,远离了皇城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群,严笙终于得以不受打扰的看书册,他一手握书,视线垂落在书页上,即便马车有点小颠簸,也不动如山。

  他的小厮兼护卫阿齐就这么看着这一幕久久,在心里赞叹着侯爷这俊美的脸庞、这身优雅的气质,以及沉稳内敛的性情,宛如谪仙一般,不管看了几次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年前,侯爷不只身体孱弱,还是个娇生惯养的任性性子,不喜老太君帮他找的冲喜新娘,竟在假装听话的拜完堂后,偷偷带着他和几个护卫离家出走了。

  当时他怕主子出事只得跟着,果然在途中出了大事,遇到盗匪不过是小事,是侯爷突然脸色青紫的倒下,众人正惊慌失措,幸好侯爷被路过的康王所救,他们这才知侯爷身中剧毒,再晚一步就要归西了。

  但侯爷在解完毒后却也记忆全失,什么都不记得,就连个性也跟着大变,变得沉稳成熟不说,气质也迥然不同,多了分优雅贵气,此后脸上更总是挂着和煦温柔的笑,俨然像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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