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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听过我的事吧?我和母妃在七年前受奸人陷害,被父皇贬为平民,逐出皇宫,母妃命薄,一出宫没多久就遇上土匪,为保护我而死在土匪手上,但真相是,那些土匪是当今皇后派刺客伪装的,我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

  庄子仪心一惊,没想到幕后主使者竟是皇后?

  凤玦又掀唇,眸底迸出汹涌的恨意,“虽然后来我和母妃洗刷了冤屈,我也得以抱着母妃的骨灰重返皇宫,但没有证据指证一切是皇后所为。皇后很狡猾,找了替死鬼担了罪,查不到她头上。她杀了我母妃还不够,见到我回宫,就一直探我的底,我房里那些女人应该是皇后送的,太子重视名声,喜欢在我面前扮演好皇兄的角色,好突显他优秀又高高在上的地位,不会做这种事。”

  他自嘲一哼,“为了活命,我得让皇后深信我不会威胁到太子,只好装成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天天流连花丛,还真是窝囊啊!”说完,他耸耸肩,“好了,你都知道了,既然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以后别再问了。”

  他真不明白他为何会对她说这些,大概是被她那双澄澈的眸看透了真相,而她又句句一针见血的戳中他的心,让他想为这几年来的忍辱负重找个出口宣泄。

  听完这番话后,她幽幽地望着他,“殿下,你过得很辛苦吧?”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恶梦,那么的残酷,又那么的险恶,让她不由得感到心疼。

  凤玦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哪里辛苦,比起当平民的时候,现在我吃的喝的都是山珍海味,只要稍稍骗骗皇后和太子就能保住命,这么好的日子有什么好苦的?”

  “我是说,”庄子仪忍不住伸手覆住他的左胸,双眸心疼的望着他,“你这里很苦吧,因为莫须有的罪被赶出皇宫,娘亲又被害死,看到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你只能演戏,这里有很多说不出的苦吧,你还因此作了恶梦,肯定苦不堪言。”

  凤玦看着她覆住自己左胸的手,震撼得不能自已。是啊,为了报仇雪恨,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忍耐,忍到将皇后拉下来的那一天,但是她……他说不出口的苦,她都看见了,替他说了出来。

  “可是,樱贵妃她不会希望你心里那么苦的,听说樱贵妃是个美人,她一定希望你记住她最美、最慈祥的一面,而不是死在你面前的惨状。”庄子仪从他胸前挪开手,怜惜的抚上他的脸。“殿下,你这样一直发恶梦,樱贵妃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凤玦听到了极细微的、有什么裂开的声音,那是心防瓦解的声音。

  他防备的心被她敲碎了,满是创伤的部分被她抚平了,注入了源源不绝的热流。

  她的手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她的双眼也温柔似水的注视着他,他全身像是被热烘烘的温暖包裹住,好舒服。

  庄子仪伸手轻抚他的脸庞,本是想安慰他,让他心里不苦,但当她对上他转为浓炽的眼神时,她的心陡然一跳,急急抽回手。

  凤玦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朝她勾起邪笑,“净说些大道理,要我别作恶梦,娘子,那你得教教我该怎么做啊。”

  “怎、怎么做?”她咽了咽口水,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诡计?

  “不然我教你吧,陪我睡。”

  “什么?!”她失声惊叫。

  接着,她被他拦腰抱起,走向前面大床。

  庄子仪看到那张大床,小脑袋瓜顿时晕眩起来。“等、等一下,不可以……”

  她很快地被放上床,看到凤玦脱起外衣,不由自主想起和他曾有过的那些激情热吻。

  不会吧,难不成他想再来一次?

  她涨红了脸,急着想爬下床,“不!不可以,这样不好,我不同意,我一点都不想跟殿下共度春……”宵这个字还含在嘴里,下一刻她就被扑倒了。

  她用力推拒着压在身上的男人,“殿下,你再乱来,我就要叫人了。”

  凤玦没说话,却有了动作。庄子仪心脏怦怦跳着,以为他真想做什么,但他其实只是抱着她翻了身,让她半躺在他身上,脸枕在他胸口。

  “抱着你睡,闻着你身上的茉莉香味,应该就不会作恶梦了。”凤玦满足地嗅着她散落在他胸前的发,连发丝都有阵阵茉莉香气了。

  “那你用香囊不就得了。”庄子仪埋怨地说,为什么她非得和他一起睡?

  凤玦睇着她的小脑袋,慵懒地轻笑,“那一点都没用,只有抱着你睡,像那一夜那样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香气,我才不会作恶梦。比起那些女人,你真的香多了……”

  这暧昧的字句让庄子仪听得脸都红了,真有那么香?

  “你必须陪我睡,这是命令。”他闭上双眼警告,唇边却是噙着笑。

  她不敢违背,但也没有一丝勉强,柔顺的闭上了眼。他的胸膛枕起来很舒服、很好躺,她对他似乎也有着一股眷恋,下意识想陪着他入睡,想守在他身边。

  这一晚,凤玦一夜好眠,只梦到樱贵妃慈祥的拍拍他的头。

  她睡过头了!

  庄子仪从凤玦怀里醒了过来,急着想挣开这男人缠在她身上的手脚,忽然像想到什么,又放轻了动作。

  凤玦通常睡到辰时,她会比他早半个时辰起床,好让他醒来便能吃到她做的热腾腾早膳,岂知她今天睡醒想下床时,竟被他拉着倒头又睡,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庄子仪这次小心翼翼的扒开他的手脚,庆幸他还熟睡,跨过他想下床,不经意地对上他无害的睡脸,心头不由得一悸。

  那一晚,凤玦命令她陪睡,也真的安稳入眠,不作恶梦,之后连续几天,他都会要求她到他房里陪睡。

  奇怪的事,她非但不觉得被冒犯,还习惯了他的怀抱,渐渐地喜欢上枕在他胸口睡,还得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才得以入眠。

  那一晚凤玦对她坦诚了他的秘密,他母妃死去的真相,也让她觉得他们俩的心变得更靠近了。

  “我在想什么呢。”庄子仪脸都红了,正想下床去做早膳,好巧不巧的,这时蓉儿和桂儿刚好踏进房来。

  她们是来服侍凤玦洗脸漱口的,虽说凤玦不是个有架子的人,但也是个尊贵的皇子,下人们向来伺候周道,不敢怠慢。

  当庄子仪与她们四目相交时,那气氛只有尴尬两字可以形容。

  完了,被看到了!她顿时觉得头顶乌云密布。

  她以皇子妃的身分夜宿凤玦房里本是天经地义,但在过去一年,下人们都当她是弃妇而同情她,所以当凤玦到来,他们都真心盼望她能和凤玦重修旧好,先前有人得知她和凤玦分房睡时,竟热情的教她怎么勾引凤玦,让她招架不住,现在若被下人们,尤其是那些大婶发现她和凤玦同寝,不知道她们会有多夸张的反应,更别说奶娘了。

  庄子仪只好很努力说服蓉儿和桂儿,好说歹说要她们别说出去,但她怀疑功效不大。

  她终究得面对现实,凤玦的早膳她还是要做,必须到厨房一趟。

  “皇子妃,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奴婢要服侍您洗漱,您却不在房里,也不在药房,原来是在这里呀。”

  庄子仪在踏进厨房前,小翠从后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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