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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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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你了你也不要理她,她打电话过来千万不许回。”刘娅宾收起织桥的手机,“这手机我收了,别想要回去。” “妈!你搞什么……要是医院打电话来怎么办?”织桥头昏眼花的和老妈争辩,“何况孝榆打电话来说不定有什么事……” “吱——”的一声,刘娅宾在某个路口急刹车,织桥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靠背,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抬起头从车窗外看去,却看见某家咖啡店玻璃窗里碧柔、王室、毕毕,还有孝榆开开心心地在吃饭,孝榆笑得那么灿烂……突然间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哑声说:“老妈,我要回家……” 刘娅宾露出一丝笑,这个幼稚的儿子,从小到大一帆风顺,吃到苦头了吧。“我刚才接电话开车过来看你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在吃饭,都是你朋友吧?不下去一起吃?你就是不吃早餐才会低血糖。” “妈……”织桥低下头不看车窗外的人群,手死死地抓着刘娅宾的肩,抓得好用力,“妈……回家好不好?我要晕车了。” 死要面子的臭小子。刘娅宾发动车子继续上路,“回家好好给我睡觉。” “嗯……”织桥平生对老妈应得最温顺的,大概就是这一声。 餐厅里,孝榆一直在看手机。 “下午约了人?”碧柔关心地问。 “我打了十六个电话给织桥,他竟然不回。”孝榆说得有点泄气,“我昨天是不是很过分?” 毕毕笑笑:“有点。” “我想道歉的。”孝榆闷闷地说,“其实……其实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最近很郁闷。”托着下巴她继续闷闷地搅着餐盘里的拌饭,叹了口气,“不过那么凶的织桥看得我很害怕,我不想织桥变成那样。” 碧柔和王室面面相觑,他们两个昨天不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织桥以为你不理他了。”毕毕微笑。 孝榆呆呆地看着毕毕:“我哪里有不理他?是他那么凶……” “昨天你那样子,我会觉得你是在说要分手。”毕毕继续弯眉微笑,搅拌着他点的花茶。 “分手?”孝榆叫起来,“谁和他分手了?谁和他谈恋爱,哪里还有分手这回事!” “你喜欢织桥,织桥喜欢你,有一天你说你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不是分手,是什么?”毕毕说。 “可是——是他先很过分甩了我去坦桑尼亚,是他先找了女朋友好不好?是他自己说他做什么事不要我管,我做什么事干吗要给他通报?”孝榆忿忿不平,“是他先划清界限说我是多管闲事是八婆的!” 碧柔和王室、和毕毕面面相觑,只能苦笑,这两个人怎么会搞成这样……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弄得无比复杂。 “孝榆啊,”王室很无奈地说,“如果你不是想和织桥分手,不如直接找他坐下来说清楚,不要一见面就大吼大叫互相指责,你要告诉他你喜欢他,没有想和他分手,也没有不想理他。” “可是这样很丢脸啊。”孝榆闷闷的。 “你是要面子,还是要织桥?” 孝榆看着笑得很温柔的毕毕,闷闷地回答:“我两个都要。” 碧柔呛了一口水:“孝榆,你在和自己过不去,你会郁闷死的。”她学着孝榆说郁闷。 “织桥肯定很痛苦。”毕毕呵了一口气,享受着花茶的馥郁。 孝榆郁闷地趴在桌上,不时地小小心吊眼看着毕毕。 “他是真的爱你,不只是喜欢而已。”毕毕说。 她怔怔地看着毕毕,突然小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嗯?”毕毕眉线一弯。 “为什么你们……什么都知道……”她趴在了桌上,声音也闷在了桌上。 碧柔微笑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因为在爱的人,不是我们。” 孝榆无语,埋头在了桌上,很久都没动也没说话。 大家沉默,静静地吃着午餐。 孝榆流了一滴眼泪,不过并不是故意的。 王室和碧柔都默默望着自己的餐盘,偶然抬起头看一两眼毕毕,毕毕微笑如花,连喝茶的姿势都很优雅。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生说他“笑如芳草”,碧柔默默望着自己的刀叉和漂亮瓷盘,眼角可以看见孝榆趴在桌上的手臂,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她知道孝榆在哭,而毕毕在微笑。 泪是沉默,笑如芳草。 这世上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扮演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只有偶然面具破了的时候,眼泪才会流出来。 她自己呢?仔仔细细地按照着所谓的淑女和才女的标准走着人生,不知不觉青春已经过去一半,她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泪,流过很多次,多得不知所谓,变成了面具一样。 王室草草地吃饭,几个人里面他的午餐吃得最快,吃完了就抽烟,呵地吐着烟圈。 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是很可爱的童声在说“有电话”,吓了大家一跳,毕毕接电话,“嗯?”他连接电话都是那张笑脸。 孝榆没动,过了一会儿毕毕简单地说了几句挂了:“孝榆。” “不在。”她闷闷地说。 “织桥病了。” “他病了就病了,有什么了不起……”孝榆顺口说,然后呆了一呆,没再说下去,仍然趴在那里,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大家继续沉默,过了一会儿碧柔怯怯地问:“织桥怎么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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