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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你快去,帮着众人迁入大殿,敌人既来势汹汹,必有所恃,我们不能冲其锋芒,先退再说,人命要紧。”秦倦脸色一沉,“快去!”

  左凤堂也知事态紧急,不敢耽误,穿门而去。

  秦倦见他离去,心中稍安,一口气一松,跌坐在地,眼前昏花一片,耳边嗡嗡作响,一时之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倚着床柱不住喘息。

  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有人冷冷地道:“大名鼎鼎的七公子,大敌当前只会吓得缩在地上发抖么?你就没有别的事可作?枉费楼中那么多人对你忠心耿耿,你不惭愧么?”

  秦倦听出声音是肖飞,但眼前发黑却看不到人,只是点了点头,依旧说不出话来。

  肖飞只觉他手掌冰冷,一张脸煞白到了极处,不觉有些惊异。他虽则要秦倦死,但此刻秦倦是万万死不得的,大敌当前,死了主事之人,大损人心,因而他输了真力,助他顺一口气。

  秦倦得他真力相助,心口一暖,缓过一口气来:“肖殿主应变之佳,天下无双,千凰楼有肖殿主在,是千凰楼的福气。”却不称谢。

  肖飞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此刻,轰的一声巨响,像天地为之崩裂,暗日无光。四处墙椽晃动,粉尘四下,尖叫之声此起彼伏。两人为之色变,秦倦倏然抬起了头:“火药!”

  “该死!”肖飞低低地咒骂,知道来敌已用火药炸毁了千凰楼的正门,若不是多数人已经迁走,必定死伤无数。

  秦倦深吸一口气,疾声快道:“来敌要的是楼中珍藏,入楼之后想必不敢乱用火药,肖殿主。”他这样低低一叱,竟有一种犀利的锐气迫人眉睫。

  肖飞抬起了头。

  “我方退入大殿之后,不能束手而缚,千凰楼岂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地方!”秦倦目光幽冷,吐字如冰,“他们有火药,咱们何尝没有?你去与豹殿丘火封会合,带蓝衣十三杀拦在楼中一十三处入口,等敌方鱼贯而人时,炸!是他们欺人太甚,莫怪咱们辣手无情。他们马匹众多,火药之后,你派人纵火惊马,打乱敌方阵势。千凰楼可以再建,但千凰楼不可任人欺侮,他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肖飞眉梢上扬,唇边竟带了点奇特的笑意,低低地道:“你就这么信我?”

  秦倦似笑非笑:“我不是信你,”他慢慢转变腔调,“我是在命令你。”

  肖飞目中光芒暴涨:“好!”他转身而去,行到门口,突然顿了一下,淡淡地道,“我一直都识错了你。”

  秦倦目光一沉:“快去!”

  肖飞竟忍下了他的呼喝,快步而去。

  秦倦吁了口气,此刻他才微微放了点心,望了一眼天色,听着马蹄声,他知道敌人和他只隔着几重门,现在他应该到大殿去,和众人会合,受严密保护。但他更清楚的是,他只能呆在这屋里,等死,或者,等左凤堂回来。一日之中,脱力,昏睡,惊惶,紧张,加上锁心药的药性已退,早已耗尽他仅有的元气,再加上刚才用神过度,秦倦退了两步,他能做的只是让自己跌到床榻上,便失去知觉。

  内忧外患

  外面一片混乱,人马齐奔,蹄声惊天动地。

  左凤堂满头大汗,交待了秦倦吩咐的事,他便四下找人,把一间间房子里什么耳聋的扫地老妇,什么娇滴滴的绣花小姑娘,什么被丢在房里的孩子,一一赶出来,拖着他们往大殿走。此时已有不少赤衣大汉冲了进来,见人便抢上去动手。左凤堂一个人护着十多个老弱妇孺,匆匆赶往大殿,而一些会武的楼中侍仆便替他开路。一时间刀光剑影,哀号满天,左凤堂也搞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局面,放眼看去,处处有人在动手,处处血肉横飞,拳脚交加,劲风四射。

  他护着人往前赶,冷不防一刀劈来,几乎劈中他鼻梁,左凤堂大怒,夹手夺刀,一脚把来人踢了出去,而此时后头一名小姑娘尖叫一声,已落在后面。左凤堂倏然倒跃,提起那小姑娘,右手刀起,一声惨叫,把冲过来的一名赤衣大汉肩上划开一道血痕。他目光一掠那赤衣人,喝道:“红衣鬼窟?跳梁小丑也敢到千凰楼动手!”

  “千凰楼好大名气,不过尔尔,除了阁下,我还未见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人在他身后阴恻侧地道。话音未毕,一条长鞭唰地扫了过来,劲风如哨,直扫左凤堂双腿,

  左凤堂一个旋身,纵起回避,心头微凛,来人并非等闲之辈,只怕不是三招两式解决得了的,他分身乏术,只怕形势不妙。

  来人对他倒弹回旋的身法喝一声彩,啪地一声,鞭扬成线,点向左凤堂前胸紫宫穴,鞭还未至,一股劲风已令左风堂呼吸不畅。

  左风堂不欲缠斗,右掌一压,一记劈空掌把来人阻在后面,提起一个七旬老妇,赶着众人往前跑。

  他已忙得焦头烂额,虽然武功甚高并无性命之险,但也绝无闲暇再去想其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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