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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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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辣粉?”明镜说,“很辣的?” “没有吃过?”她拉住他的手,“我带你去吃。对了,吃完粉,我们去看彩。” “彩?”明镜怔了一下,有些迷茫,“我很久没看见他了。” “呵呵,彩像个小孩子。” “他本来就像个小孩子,说话颠三倒四。” “那他倒是一点也没变,酸辣粉在那边,河对面。”杨诚燕指着怀流河对面的某一点灯光,“很小的一家店,我们坐船过去。” “好。” “啊——酸辣粉好好吃,好辣好辣,好酸好酸,透明的粉泡在那汤里都变成黑色的,我吃的时候都要先放在茶里洗一洗,说得我又饿了,我们快点过去。”她拉着他的手,到岸边去等渡船。渡口上没有几个人,大概因为是吃饭时间,两盏黄灯点在渡口左右岸边,灯色温柔。 河边的路灯放着音乐:“……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过去那些大雨落下的瞬间,我突然发现……谁能体谅我的雨天,所以情愿回你身边,此刻脚步,会慢一些……” 明镜静静听着,突然说:“唱歌好不好?” “谁能体谅我有雨天,所以情愿回你身边,此刻脚步,会慢一些,如此坚决……你却越来越远。”她开口就常,音调很轻,没有孙燕姿淡淡颓废的味道,是十六岁女孩年轻的声音,有一种安静在其中。 “诚燕。”明镜说,“我喜欢你。” 她轻轻测过了头看他,叹了口气,握住明镜的手,“我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这样说?” “没有人好好保护过你,没有人好好爱过你,是不是?”她说,抬起头看明镜优雅绝伦的脸,“我会保护你的。” “我……”明镜顿了一顿,“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他伸手搭上她的肩头,手指下的肩很纤细,“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吗?”他突然问,认识杨诚燕这么久,他第一次关心起她的生活。 “是啊。”她淡淡的笑,“一直都是一个人,小时候由福利院的阿姨陪我,后来出来读书了,就不大回福利院了。” “一个人……就算成绩很好,有什么意义呢?”明镜说,“没有人会表扬你,也没有人会觉得开心。” “不过代表一种尊严吧,会有成就感和优越感,因为那完全是自己获得的。”杨诚燕说,“人总是要找到精神寄托,都需要在某个方面自觉很优秀,才能心理平衡的面对很多事。有些人游戏打得很好,有些人长得很帅,有些人很会唱歌,可能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其实在某些方面有寄托很重要,我只不过寄托在一样比较让人接受的事情上而已。明镜觉得,自己在那方面最让自己满意?” “满意?”明镜淡淡地笑,“让我满意的是……后来我能喜欢上你。” 她显然怔了一下,笑了出来,“说得也是……不过让我觉得心情很沉重啊,和明镜在一起,明镜太优秀了。” “你也很优秀,和你在一起我很平静,不管你优秀不优秀,我想和你在一起。”明镜把手插进口袋里,望着怀流河,淡淡地说。 她握着明镜的手,突然跳了一下,明净吃了一惊,却看见杨诚燕跳了几下,放开他的手,自己转了个圈,才知道她很开心,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你干什么?” “我开心!我高兴!”她在渡口跳了几下,对着河水照自己的脸。河流闪闪发光,什么也看不到,明镜把她拉了回来,“小心点。” 她满脸都是兴奋的笑颜,脸颊晕红,看着明镜的眼睛,突然有些害羞,转过身去。 他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原来你高兴起来就是这样的。好奇怪的人。” “不许看!”她背对着他,捂着自己的脸。 “让我看一下,你脸红了,让我看一下。”明镜要把她转过来,她抵死不转,两个人扭打起来,渡船带着水声缓缓移来,明镜把她抱了起来,抱上了渡船。 然后他们去吃了酸辣粉,明净吃了一大碗,吃过以后又坐渡船回来在这边吃边冰淇淋。一直到夜里九点半,才乘车去166医院。 医院里灯火通明,许多病患的家属提着各色水果进进出出,急诊大楼的病房里,许多家属围着各自的病人在聊天,只有绿彩的床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纤长的乌眉映着长长的睫毛,唇色仍然很苍白,仍旧像个彩绘的人偶一样漂亮。杨诚燕正要走到他床前,突然顿了一下——她看见——她看见绿彩枕边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在摇晃,没有任何东西接触到那个药瓶,药瓶在缓慢地、以瓶底为原点,顺时针摇晃。她本能的抬头看了一下空调和风扇,空调和风扇都没有开,窗户也没有开,难道是从大门吹进来的风?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有风啊。正在她一怔的时候,明镜很快走过去,一把抓起那个药瓶放在口袋里,叫了一声,“苏彩。” 绿彩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猛地看见明镜在他面前,张大了嘴巴就要叫出来,明镜一把捂住他的嘴,绿彩用力咬了他一口,明镜没有松手,血慢慢涌了出来。她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明镜和绿彩见面会是这种样子,“彩,别怕,他是明镜。” 明镜慢慢松手,绿彩嘴唇边有血,看样子他把自己的嘴唇和明镜的手一起咬破了。“你还好吗?”明镜淡淡地看着绿彩,“看到我有什么好怕的?” “明镜是坏人。”绿彩瞪着眼睛看他,“不……不怀好意……”让他说出“不怀好意”还真是难为他了。 明镜淡淡一笑,俯身把额头凑到绿彩身前,撩起额头前的头发,光洁的额头就在绿彩眼前,呼吸可触,“你现在还感觉到我不怀好意吗?” 绿彩急促地呼吸,过了好一会儿,她看到他整个人松弛下来,用力把明镜推开,“现在你……你没有。” “痛吗?”明镜被他推得踉跄了一步,也不生气,“医生说什么了?” “痛。”绿彩顿时苦了脸,“医生说要缝起来。” “缝起来?什么缝起来?” “切开肚子缝起来。”绿彩的表情很委屈。 明镜和杨诚燕面面相觑,绿彩的伤口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动手术?” “是啊是啊。”绿彩连连点头,懊恼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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