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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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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着她,提供自己的胸膛当她的避风港。 她静静的倚偎着他,对着他的怀抱暗暗流着忍抑多年的眼泪,直到她警觉到现实面,身边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好奇的注视,她连忙抹去眼泪……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胡乱的擦着眼泪,用浓浓的鼻音道歉。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他说,只这么说,没谈及其它。 “不用了。”知道他想问什么,杜瑞仙有些抗拒,她实在不想去谈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尤其那些至今还是她的梦魇。 可惜她没有选择的权利,特别是在皇甫殿臣下定决心的时候。 “我坚持!”他说道,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路边的一间咖啡吧里。 他决定,这是一个好好了解她的时候,他要知道方才的事,要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就是这样! “我以为你跟家人很亲近。”等待咖啡送上的时候,皇甫殿臣不容她逃避,径自劈头直接就问了。 她没说话,不想说话,纤纤十指绞着桌巾,样子有些落寞。 “方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不是你平常嘴里念着的‘大军’。”后面一句,皇甫殿臣相当肯定。 “当然不是!你不要这样侮辱大君。”她总算开口,闷闷的声调语气,教皇甫殿臣觉得很不能适应。 “那么‘大军’、‘小军’到底是谁?刚刚那个女人又是谁?”皇甫殿臣顺着她的话问。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叹了一口气,她说明当中的不同。“只是一种是实质上的家人,一种是名义上的。” “刚才那个,就是名义上的?”皇甫殿臣下判断,百分百止目定自己推论的正确性。 “嗯。”果不其然,杜瑞仙点点头,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道:“人跟人,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有缘分的,就算实际上是陌生人,也能亲得跟一家人一样;没缘分的,就算因为姻亲关系成为一家人,但也有可能互相对立、有如敌人一样。” 她苦笑,出口我解嘲道:“说敌人,还算是高估了我自己,对我继母跟两个继姊来说,我根本称不上当敌人的资格,在她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碍事的人,看了就心烦的程度,就跟看见蟑螂、老鼠一样。” “方才那个女人,就是你继姊之一。”皇甫殿臣思路清晰,很快掌握了其中的讯息。 “是的。”她说明。“算起来,她是我大姊,在我八岁那年,我继母跟我爸结婚后,她跟思思姊一起跟着我继母嫁过来。” 而那,正是她人生噩梦的开始。 “爸爸跟我说我会有新妈妈,也会有两个新的姊姊,他说新妈妈跟两个姊姊会疼我、爱我……”她低语,因为思念起父亲,语气变得如梦似幻。“他还说我们虽然一开始是两个家庭,可是一起组成新的家庭后,还是能像一家人一样,和乐融融、过着幸福乐的日子……” 皇甫殿臣安静听着,就算她忽地停了下来也没催她,他也不知是哪来的耐心,很理所当然的,就这样静静的、随着她倾诉的步调,不发一语的耐心静候。 并没一让他等太久,思念父亲的美好一下就幻灭,她希望自己平静,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又掉了下来。 “爸爸说,组成新的家庭后会幸福,可是爸爸骗人,他骗人。”她低语,浑然不觉自己流了泪,只是视而不见的凝视着交握的双手。 他想也不想地伸手覆住她的手,要思绪被过去的回忆给占满的她知道,她并不孤单。 她知道他的心意,朝他露出感激一笑,幽幽诉道:“人生并不像我爸爸想象中的美好与顺遂,或许在他的眼中,事情就跟他想象的一样,但他从来都不知道继母与两个姊姊对我的关心与疼爱,永远都只是在他面前才会存在。” “她们打你?凌虐你?”想到这种可能,一种莫名的恨意填满皇甫殿臣的胸臆之间。 “当然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如果打出伤痕,怎么跟我爸爸自圆其说?”她苦笑。“背着爸爸,她们就是一副不理我,采取任我自生自灭的冷淡态度,要真理会我,唯一会有的,永远就只有冷言冷语、奚落嘲讽……” “嘲讽?”皇甫殿臣微怔,不明白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有什么好嘲讽的。 “是啊,嘲讽。”闭了闭眼,”些不堪的童年往事朝杜瑞仙席卷而来,就听她说道:“她们开口闭口说我是小公主,说什么平民不能跟公主玩,因此伙同邻居的小朋友孤立我,不让我参与他们的任何游戏,又说因为我是小公主,所以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更以为了不弄脏我衣服为理由,抢走所有的玩具不让我玩。” 顿了顿,压抑下心头的苦涩,她这才能继续说话。“我小时候总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甚至直到我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也不明白,是直到前些年,我跟大君慢慢推敲才想到一些端倪。” “大军”?再次听见这个名字,皇甫殿臣的疑问更深,尤其他还捕捉到一个很重要的字眼——离开那个家!那么,她现在到底是住在哪里?跟谁住?那两个所谓“实质上”的家人,“大军”、“小军”? 很多的疑问出现在皇甫殿臣的心中,但他不急着发问,安静地听她继续往下说—— “我们想过了,两个姊姊会用那样的态度对我,可能是继母在嫁给我爸爸前,家里环境不好的关系,因为童年的环境不似我,因此跟着继母来到我家后,乍然得知我的生长环境竟与她们全然不同时,心态上因为艳羡、以及对现实不公平的感觉扭曲了她们的想法,因此她们两人总是联手,极尽可能的孤立我、嘲笑我、打击我脆弱的自信心。” “那你那个继母呢?她都不管?”皇甫殿臣顺着问。 “她怎么会管这些呢?”她苦笑,一脸苦涩。“她不但是不管,有时候做的甚至比她两个女儿还要绝。” 他握了握她的手,要她往下说。 “有时候,爸爸心血来潮要带全家人出去玩,可是继母就会说为了我的前途着想,我不该错过钢琴课、心算课跟一些我根本不想去上的安亲班课程,所以主张要我留下来按时上课……一般来说,全家出游,独留一个小孩在家很说不过去,可是继母她最厉害的就在这里,她总是能说服爸爸,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出自于内心为了我的未来着想,让他带着她们三母女去玩,独留下我一人跟佣人在家,还直夸她有肚量,如此用心的栽培我……” 一股怒意直冲上皇甫殿臣心头,但他极力忍住。 “你不跟你父亲说?”他问,很平静的问。 “怎么说?”她一脸无助兼泪眼汪汪,彷佛回到当年的她。“每次我想要跟爸爸讲这些事时,两个姊姊就会警告我,要是我敢跟爸爸说,就要我走着瞧,我很怕她们,根本一个字都不敢提。有关继母的事我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讲,因为有一次她又用同样的方式要丢我一个人跟佣人在家,自己跟两个姊姊还有爸爸一起出去玩,我忍不住脱口说她讨厌、恶心,爸爸就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知好歹、怎么样又怎么样的,那一次之后,我再也不敢戳破继母的假面具,我怕再惹爸爸生气。” “后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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